若是战败，帝王被俘，大宋就可以收拾收拾，洗洗睡了。
不会再有第二个寇老西了，也不会再有第二个无能没主意的真宗了，所以御驾亲征就该成为尽响。
包拯看沈安身上没伤，就问道：“城中混乱，果果他们呢？”
韩琦皱眉道：“这里是宫中。”
现在是公事时间，你扯什么孩子？
包拯振振有词的道：“他为了官家往拼命，家中的妻小谁来照看？还不得提心吊胆的？”
韩琦别过脸往，不想和他较劲。
“还好，如今她们在城外。”
这些事早晚会被人说出来，所以沈安选择了坦然。
“那个小山先生……”
赵曙的眼中多了冷色：“是哪里人？”
沈安说道：“北边那位郡王的人。”
大宋没有什么东南西北方向的封爵，北边的郡王，那就是北海郡王赵允弼。
赵曙的眼珠一缩，冷冷的道：“他先前想逼宫，朕还在想他哪来的底气，本来底气就是神勇军啊！”
韩琦后怕不已，“陛下，此事要赶紧，否则那人怕是会跑。”
赵曙笑道：“赵允弼跑不了。你是说那位小山先生？沈安，可感到辛苦吗？”
他并未使唤张八年，可见对宫中和军中的气力目前依旧不大信任。
沈安是他潜邸时的旧人，对郡王府多有赞助，在此刻自然是他最信任的人。
沈安说道：“臣也想见见那位小山先生，想看看他为何动这等心思。”
赵曙点头，“往吧。”
……
本日的汴梁城中灰烟冲天，每家每户都在烧纸，烧香烛。
北海郡王府里没有烧，但外面的灰烟依旧飘飘洒洒的落进来。
春天来了，万物都在生长，庭院里的花树新芽嫩绿。一泓池水里，鱼儿悠然游动。
赵允弼的脸颊青肿，但却脸色从容。
他松开手，一把粟米落进了水池里，几条鱼儿猖狂的扑了过来掠夺食品。
“先前悠然自得，看似山中隐士，可一见到食品就自持全无，可见世间的高洁大多是假。”
赵允弼搓搓手，黏在手上的粟米落下往，又引发了一轮争抢。
他侧身对张文说道：“当时你说应当要果断，最好是让秦展亮斩杀了韩德成，然后裹挟神勇军冲进宫中趁乱杀人……”
张文的马脸上全是从容的微笑，他拍拍手，抬头道：“郡王，历来这等事都要果决。当年的太祖天子亦是如此。当年在陈桥时，他若是迟疑两日，这个天下可能还是周。上溯千年，无数人在谋反，不管是为了理想还是贪欲，他们用尽了手段……”
“可成功者有几人？失败的为何会失败？”
张文微笑道：“失败者或是没有这个实力，但最多的是用错了方法，或是不够果决。”
赵允弼的眼力中含着内疚之意：“老夫却迟疑了……”
“老夫想试探一番，若是能兵不血刃最好不过，可……赵曙竟然神态自若，宰辅们都站在了他那边……那些郡王多在装傻。”
张文笑道：“既然都登基了，那些臣子不是傻子。另立新君的风险有多大？大到会掉脑袋。当时某说此事不可为，可……某并未怪责于您，这便是……命……”
他俯身伸手在水池里搅动了一下，那些鱼儿竟然不怕，反而是围拢过来，啄食着他的手指头。
“这些鱼儿习惯了没人杀它们，渐渐就忘记了危险，于是认为这样能行，那样不行……可这个世间毕竟还是要用刀枪来说话，谁的刀枪更锋锐，谁就会赢。”
他弹动了一下手指，那些鱼儿猛地四散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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