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一面听,一面点头,心底里,渐渐涌出逼真的喜意。
可算不用闻马桶味儿了,真是谢天谢地。
最近她连喝水都是这个味儿,饭量也减了好些,若林寿香再不来,她真不知还能保持几天。
向林、钱二人告了个罪,红药便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回到了耳房。
红棉并芳月皆在,见她进屋,皆是一脸地艳羡。
方才刘喜莲冷静脸过来,将红药将往尚寝局当差之事说了,说完了,便摔帘子出了屋,那力道大的,险些没将帘子给拉断。
后来,红棉扒在窗户眼儿里瞧见,刘喜莲的脸上,再没有丁点笑样子容貌,想是气得狠了。
如今红药回了屋,她自不好再偷瞧,又着意卖个好,遂笑着迎了上往,问:“红药妹妹,听说你要往尚寝局当差了,可是认真?”
说这话时,她面上挂着熟稔而谄谀的笑,态度之亲昵,直是前所未有。
红药委实懒得搪塞她,只点头道了个“是”,便走往床边,寻了块累赘皮,开端收拾东西。
她的私物未几,不过帕子、香囊并梳裹之物罢了,拢共也没几样。
见她神情冷淡,红棉咬唇不语,心头火却直往上窜。
不就是往尚寝局么,有甚了不得的?摆这副臭脸给谁看?
况那尚寝局可不轻易混,就红药这个笨猪样儿,便往了,也是被人打出来的命。
心下虽是恨极,可红棉的脸上,却不敢带出一丝不快。
不说别的,那游廊下头还站着两个人呢,那可是真真儿的硬仗腰子,红棉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两尊太岁头上动土。
深吸了几口吻,将那火气向下压了压,她向前凑几步,笑得越发亲昵:“红药妹妹,要不我帮你收拾吧,你不知道,我最会收拾东西了。哦,我想起来了,那柜子里还有你一支钗子呢。”
话音未落,她便不由分辨飞跑至柜前,从里头取出一支扁银簪来,转身笑问:“是这个不是?”
红药再是不想理她,也不好认真撕破了脸,只得含笑道:“这个是我的,多谢红棉姐姐。”
从今后,不过是各自天涯罢了,这等小人,没必要得罪。
见她终于肯应声,红棉大是自得,越发警惕谄谀起来,一时递水、一时送瓜子,围着红药直打转。
芳月咬了咬唇,也想凑过往帮忙,却被红棉挤往了一旁。
“往,往,这里没你的事,你要真想帮忙,外头栏杆还没抹净呢,你往抹了罢。”红棉比她大了一辈,架子搭得十足,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容貌。
芳月立即便红了眼圈,委委屈屈站了一会儿,便掀帘出了屋,也不知是不是寻她表姐哭诉往了。
红药自不会理会这些,红棉更是瞧她们不上,只一心巴结红药。
一时收拾妥当,红药便向她作别:“我走了,红棉姐姐保重。”
红棉满脸不舍,将她送至门边,叹道:“唉,你这一往,姐姐就剩一个人了,想当初咱俩那样好来着,你还经常问我讨瓜子来吃呢。”
红药哼哼哈哈地搪塞了两声,红棉眼珠一转,又扒拉着她的耳朵道:“何时有空,我找你耍往,你可别不理人家呀。”
红药笑着应了,心下却知,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在正房门外拜别了张婕妤,得来旧主的两句勉励,又向钱、王二人招呼一声,红药便随在林寿香身后,跨出了冷香阁的大门。
“咿呀”,朱漆小门开了又闭,恰如那人生遇合、红尘来往,起承转合间,又是一番天地。
当置身于盛夏的烈日之下时,红药只觉天地一宽,忍不住深深地吐纳了一息。
鼻端传来干燥的草木味道,隔墙的月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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