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淡淡道:“陷害生员况且有什么好处,你问我,我问谁去?在这儿都是空谈,得抓到绑匪才能审讯出结果。”方步瞻摇头道:“这个也不好太武断了吧,至少不宜先入为主。据卑职所知,自生员况且在江南地面上失踪后不久,南家开始陆续发生失窃案、打劫案,而且都是精心谋划,作案手法高超,显见不是一般盗贼所为。生员况且的行踪在凤阳府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件,若此案跟况且一关系没有,怕难以服人,起码我是不信的。”练达宁皱眉道:“都御史大人言下之意是况且真跟这些案件有牵连?”方步瞻笑道:“练大人,本院可是啥都没,至少没确定,只是有些线索应该追查到底,不该因他是大人的门生就轻轻放过吧。”练达宁笑道:“关于况且的行为举止,大人在凤阳府就一无所知吗?”方步瞻笑笑道:“知道一些,但不多。”其实,他在凤阳查案,早就听了况且的大名。在凤阳,况且可谓家喻户晓,名气比在苏州大多了,当大夫又比当文人有名多了。方步瞻就算捂着耳朵,想听不到都不大可能。“大人可以发文凤阳知府衙门,向凤阳知府向文清求证,向知府一定能把况且在凤阳的一举一动如实报告给大人,下官想这也足以释大人心中之疑问了。”练达宁道。“敢问国公大人怎么想的?”方步瞻依旧不依不饶。魏国公扬眉道:“凤阳的事出现后,我做过完整的调查,况且在当地的行止明明白白都有记载,方大人若想求证,倒是不必舍近求远了。”方步瞻连忙抱拳道:“既然有国公大人和练大人做保山,本院也就不多事了。”练达宁听罢心中长舒一口气,关于况且跟南家之事有牵连的发难总算推挡过去了,不过只是暂时,等这位都御史大人稍事休息,养足了精气神,肯定会发起更加疯狂的进攻。果然,方步瞻话题一转,问道:“请问练大人,那些绑匪要价如此之高,不可思议啊,你觉得他们跟况且有何关联吗?”练达宁和魏国公听到方步瞻绕来绕去的话,气得就差吐血了。“绑匪跟况且有何关联吗?”方步瞻这句问话太阴险了,等于是暗示绑匪跟况且是有瓜葛的,这起绑架案可能是内部分赃不均引起的内讧。魏国公沉着脸道:“方大人,这等无凭无据的话还是不要随便,现在根本不知绑匪是何人,就去猜测他们和况且的关系,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难道天底下的受害者都会跟绑匪有关联吗?”练达宁也长出一口气道:“就是,方大人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市井谣言。虽三人成虎,可是谣言不当止于智者吗?”方步瞻暗自嘿嘿一笑,心里暗想:我就是要恶心你们的,看你们怎么应对。他笑道:“本院倒没听到什么谣言,就是听到也不会信。只是本院积多年来的办案经验,任何可能性都不应放过,这样才能最终破案。比如,前几个月江南纷纷攘攘生员况且失踪案,不也是这样吗?大家都以为他被绑架了,孰料他是一个人迷路了,自己走到凤阳去了。有此先例,此案焉知没有绑架之外的另外一种可能?”练达宁和魏国公都服他了,人一旦无耻真就没下限了,这当口大家都心急火燎的想办法救人,他却往受害者身上泼脏水。然而,两人对此也徒唤奈何,方步瞻毕竟是都察院派出的都御史,等于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有权监管一切地方事务,虽然没有正式的圣旨和尚方宝剑,却具备相应的职权。魏国公笑道:“方大人此言当真如醍醐灌,要跟生员况且有关联的人,最亲近的应该是儿了,要不方大人先把儿视作第一嫌疑人,立案查一下?”方步瞻听到这话,脸都黑了,吓人也不带这么吓的,无凭无据的先把魏国公世子立案审查,别他一个都御史,就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也不敢。他急忙站起拱手道:“不敢,不敢,国公大人言重了,方某再多疑,也绝不敢往这方面想。”练达宁跟着魏国公的话补道:“下官是生员况且的老师,是不是也应该查查,还有陈慕沙陈老夫子最好也别放过,以免有所遗漏。”方步瞻恨得牙痒痒的,他刚得意恶心了这二人一回,不曾想马上被还击回来。查练达宁是他正式的差事,可是陈慕沙无官无职的,也不归他管啊,就凭他的特殊布衣身份,有事也轮不到都察院插手,除非皇上特旨。再者了,谁有胆量找一派理学宗师的麻烦?现在是大明,可不是是南宋啊,迫害朱熹就迫害朱熹,还逼着人家承认理学是伪学。如果有人敢这样做,估计会被天下文人的吐沫淹死。他连连拱手道:“两位大人,在下岂敢越俎代庖,只是提供一个思路而已,绝无他意,两位大人就别挤兑卑职了。”魏国公心中这才舒了一口气,暗道:你以为你是谁啊,那是你自讨没趣。本来,接到朝廷让他来苏州摘印的旨意,魏国公心中就憋了一口气,若是练达宁贪赃枉法,有证据在,别摘印,就是收监也是应该的,可是一方面给人家升官,一方面派他摘印,岂不是让他在中间枉作人?因此,一旦抓住机会,魏国公立刻就主导事情往另一个方向发展。练达宁很明白方步瞻此刻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趁机刁难钻空子,好让他退出对此案的审理,将办案权交出来。如果练达宁不坐堂,就没理由不办理交接事务,而练达宁一旦卸任苏州知府,主动权则完全掌握在了方步瞻手中。当下方步瞻并没查到多少有用的材料,自认为是由于练达宁在城里,大家不敢话,若是练达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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