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来了,陆陆续续走近教室,有人知道自个儿孩子坐哪儿径直走过去,有的不知道则逮着谁问谁。南州跑到妈妈身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在同学面前可以随便装成熟,但在妈妈面前似乎一下变成小孩子。
“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南州很乖巧地把妈妈肩上的书包摘下来拿在手里。
“还不是怕堵车。高中第一次开家长会迟到多不好。”母女俩一边往里走一边聊着天。南州妈刚坐好,只见一个面容白皙俊朗个子高高的男孩毕恭毕敬站在课桌斜前方,“阿姨好。”嗓音也挺清冽。
“这是......”
南州反应过来忙作介绍,“妈,他就是李萧白。”
南州妈恍然,笑眯眯看着李萧白说:“原先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大高个儿,没想到个子这么高,听南州说你坐她后面,那平时她要有不会的题麻烦你多帮帮她。”
李萧白看了南州一眼,回答说:“您放心,我会帮她的。阿姨你喝白开水还是花茶?”南州妈说了花茶。南州说我来吧,结果被李萧白瞪了眼睛,他不甚高兴地说:“你又不是班干部瞎凑什么热闹,收拾书包赶紧回家!”
嘿——岂有此理!
南州下楼时在二楼拐角遇到了洛雨的姥姥。“姥姥,您慢点。”她快走几步跑到老人身边,贤惠地搀扶住她的胳膊。姥姥摆摆手,笑容满面地说:“我还没到爬不动楼的年纪,倒是你,功课那么忙,就别管我了,赶紧回家去吧。”南州当然不能走啊,扶着姥姥慢慢地上楼。平房湿气重,早些年也没有暖气,全靠不甚稳定的煤炉取暖。一年复一年,老寒腿这病就算落下了。洛雨姥姥是老寒腿,南州的姥姥也是,都是年纪越大,腿变型的越厉害,呈“o”字形,爬楼下楼最费劲。
“你妈妈来了吗。”上楼时,姥姥问。南州嗯,姥姥又说:“我昨天新酱了一锅牛肉,等有时间你去我那儿,给你妈妈带点回去。你爸爸在深圳,家里有点什么事都是你妈妈一个人扛着,别小看家务活,干起来不比上班轻松,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家里没个男人,又赶上更年期,要是平日里脾气大点,骂你两句,你别往心里去……”祖孙俩正掏心掏肺地聊着天,一个人从后面悄声跟过来,南州先是闻到了一阵清冽的薄荷香,回过头惊讶地“噢”一声:“您好,李叔叔……”
李慕杨和蔼地对南州点了下头,然后视线转向洛雨的姥姥。
如同看到刚才李萧白的翻版,此刻的李慕杨也是毕恭毕敬,当然身着灰呢子大衣的他,显得更绅士更优雅也更有魅力:“您好阿姨,好久不见。”
啊啊啊?南州脑袋里瞬间蹦出四个字“久别重逢”。姥姥倒是蛮镇定,看不出“久别又相逢”的痕迹,高兴或愤怒都没有,只是笑容温和地看着意气风发的李慕杨,仿佛看一个自己带大的孩子:“是,好久不见了,你的孩子也在这里上学。”
“是的,他在一班。”
“噢,洛雨在二班,没想到又做同学了。”姥姥轻声道。在短暂略显尴尬的沉默后,姥姥转头拍拍南州的手:“时间不早,明天还要上学,南南你赶紧回家写作业去吧。不用在这儿陪我这个老太婆。上楼我自己可以。走吧。”
南州明白姥姥的用意,悄悄看了李慕杨一眼,对方还是那副毕恭毕敬地样子,收回目光又嘱咐老人家几句“上楼慢点”的话,然后背起书包转身下了楼。期间,她忍不住好奇回头看了眼,发现李慕杨正搀扶起姥姥的胳膊,还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姥姥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借着李慕杨的力,慢慢地向楼上走去。
家长会一直开到晚上七点才结束。南州妈回到家时《东方时空》都开始了,正播美国总统克林顿与白宫实习生莱温斯基的世纪大丑闻。南州刚写完作业,见妈妈回来,她忙跑到厨房准备煮面条。妈妈却说:“别做了,我不饿,回来的路上买了个汉堡。”
南州觉得很神奇:“什么汉堡,麦当劳还是肯德基?”
之前南州带妈妈吃过几次洋快餐,却每次都被数落又贵又难吃。妈妈还说宁可饿死也不迟这些东西。那今天怎么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什么呀,我今天也是赶鸭子上架。”妈妈喝口热茶,等气息稳了才告诉南州,武咚咚的妈妈联合几位家长一起搞了个类似茶话会那样的活动。都是退休在家或者下岗待业的妇女,大家每周定一个时间出来聊聊天散散心。“你们上高中有压力,我们做父母的也有压力。像你学习好还行,我和你爸压力还小一点,今天武咚咚的妈妈看见闺女考那分数,差点没哭了。”
南州知道这不是夸张描述,高考不仅仅是对一个孩子的考验,对整个家庭都是一种折磨。南州挺高兴妈妈能有这样的社交活动。不然每天她上学后,妈妈一个人确实很孤独。人是群居动物,需要陪伴。
“对了,李萧白的爸爸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说着,妈妈从皮包里拿出名片,南州接过来看了看,白底黑字,只写了“李慕杨“三个字,没写那些吓人的头衔。妈妈喝着水说:“听别的家长说,李萧白他爸爸很厉害,在政府机关工作,还是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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