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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喜听着张婆子在热气那边说着往事，不知不觉也沉浸其中，似乎也跟着她所描绘的故事亲身体会一遍。
她想到寒冬腊月里头还得提着一堆脏衣服洗着就觉得可怕，因为要节约柴火，她们洗衣裳的水就不可能是热的，再者那么多人的衣裳，怎么可能全用热水洗？
张婆子就说她们的手都被冻坏了，有些干不了活的就会被卖去那种腌臜地方，说是那些最廉价的地方，女人也不靠手，能被睡就成，去的也都是些娶不到媳妇的粗鄙汉。
因为有这种威逼在，所以哪怕是烂手那些粗使丫鬟和年轻些的婆子也尽量熬着，生怕过的生不如死啊。
陈喜都觉得感慨，原本也想问的，倘若是手坏了可怎么干活？坏了手那岂不是也就白白浪费一个劳动力？
但她随即又想到这边的医疗体系，压根就不可能会花大价钱去治疗她们，有时候她们的本人都比不上一瓶好药值钱，所以怎么可能会浪费这个去救治她们？
她们这些人就如同牲畜，能用就用，不能就压榨最后的利益，放血拔毛吃肉，到最后才会被随手扔出去乱葬岗。
可怜。
可悲。
陈喜默了。
从前她晓得当奴才有多惨，也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过。
但她身边都是和她一样的二等小丫鬟偏多，就连春红她那时也有防备所以没有细聊，也就完全不知道底层奴仆竟然苦到这份上，活活饿死或者被打死都是有不少的。
很是凄凉。
陈喜忽然觉得恶寒，万幸自己穿的容貌还成，不算最差，倘若真到那地步，她想翻身真的得脱掉一层皮。
吓人啊。
陈喜回想起自己过来这那么些日子，真的但凡出点什么差错，她如今也就不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品茶吃点心了。
真的好险。
老天爷待她还是不薄的啊。
张婆子也再三感叹她这丫头胆大呀，竟想些别人不敢想的，而且她敢想还敢做，有今时今日，除去她的运气好些，也真的得归功于她的胆量大和机智。
陈喜见她再三夸赞起自己，便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到：“哪里哪里，像您说的，有今时今日，少了谁都不成的，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给咱们开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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