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游丝。
“呵呵,哈哈……”
就是这般,陆十四竟然笑了,笑声嘶哑,先是极低,后来越发的高亢,到了最后,甚至笑的前仰后合。
莫非,他疯了不成?
“若是薛家子,就不会虚度光阴,将那份仇恨跟悲伤隐藏起来,压抑,压抑,压抑……”
“薛衣侯,我没你的聪慧,更没你的野心,但……不论聪慧还是野心,在报仇一事上,只会瞻前顾后。”
“你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身为人子、人孙、人兄、人弟,报仇……不隔夜。”
“时光苦短,我走不了你的路,也不屑为之,上天既让我在这世上走一遭,有些事,就必须有个结果,还要尽快。”
陆十四没疯,他只是记起了自己“出生”之时,斥责薛衣侯的犀利言辞。
记得那时,正是上面那连番的斥责,让薛衣侯无话可说,好不狼狈。
只是现在……
陆十四却觉得是那般的讽刺。
自己当初的大义凛然,换来了什么?
一眨眼的时间,近两年的时光,又在报仇一事上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不仅如此,更是落得身陷囹圄的下场,过了今天,没有明日。
所以,陆十四笑,大笑,笑自己的不自量力,更笑自己的愚蠢。
薛衣侯的作法未必正确,但事实证明,他的选择,却是绝对错的。
愿望固然美好,但他忽略了环境。
身处不同的环境,很多事情都变得身不由己,久而久之,便是连初心都给忘记了。
好一个不忘初心,说来容易,可现实里,又有几个人真的能够坚持。
后悔么?
或许吧。
此时的陆十四不再纠结于陈洁儿,不再纠结于风信然,甚至不再纠结于薛家血仇,不是薄情,只是因为拎清了自己几斤几两,根本无望去纠结这些东西。
他现在只恨自己被锁了琵琶骨,修为尽封,否则,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破开被自己堵住的绛宫入口,迎回这幅皮囊的真正主人。
至于这么做的后果……
哪怕要他消失,也在所不惜,话说,他本就不应该存在的。
执念,只是执念,即便拥有了完整的魂魄,但本质上,还是残缺的。
因为残缺,所以破绽百出,轻易间,被人步步算计。
“终于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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