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业典礼最后一项，送旧车队，将旧同学送到火车站。”
“迎新车队，将新生从火车站接到学校。送旧车队，将旧生从学校还给火车站。”
“车还是那辆车，人还是那个人。但两头的新地方，都变成老地方。”
车就在教学楼下面等着。
整人系九五级的三十多个试验品，依次上车。
车身外悬挂着横幅:
整人系九五级送旧车队。
另一侧同样悬挂横幅:
整人系未位淘汰制。
车头横幅:
我们都将成为牺牲品。
车尾横幅:
你先走一步，
我随后就到。
系办公室还亮着灯，一个圆圆的光头伸出窗外，望了一会儿，拽了回去。
宇通大客车，停在教学楼的后面，在中医系专用的小教学楼和其它系的大教学楼之间。
更重要的是，它正对着小教学楼的楼梯，而楼梯的楼梯间，住着辅导员一家三口，至少住了十年。
刺秧泡站在小教学楼的二楼，静静地望着。
郭靖觉得，送走了冯每木，他得去一趟辅导员家。
并不是因为他们今晚抺黑了系里和院里，并将五官系改为整人系。
这些都不是事。去年，一个阴国留学生在校园内裸奔，光着屁股在校内跑了一圈，学校也没追究。
郭靖要解释的，是今晚的节目和台词，都不是他写的。风格和水平明显不同，如果他亲自操刀，保证可以把系主任气得裸奔。
第二天晚自习时，郭靖敲开了刺秧泡的家门。
狭小的楼梯间內，放着一张大床，空间便所剩无几。
很难想象，一个省属重点大学的辅导员，华夏第一个整人系的第一任辅导员，竟然在楼梯间住了十几年！而且是一家三口！
郭靖每次去辅导员家，都带着一腔怒火。但一进了门，怒火全消。
“学校让暂时住一下，等新宿舍楼建好，我们就搬过去。”刺秧泡每次都这样说，以消除客人无立锥之地的尴尬。
郭靖早就准备好了一肚子的炮火，准备质问刺秧泡。一进了刺秧泡的家门，火气全消。
这个楼梯间，比他的那间出租房还小。而且楼梯总是有人上下，脚步重一些，楼梯间內便享受晴天霹雳。
“老师，你什么时间搬家？”
“快了。等新家属楼盖好就搬。”
“我进校第一天你就这么说，一年多过去了，新家属楼连图纸也没有，至于地皮，听说在马尔代夫。”
“别瞎说，图纸十年前就设计好了。地皮在豫东新区。”
“豫东新区？地图上连个影都没有，这不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豫州市的远景规划上有。那里在将来要建大学城。”
“远景规划？要等到地老天荒？”
“顶多二十年。”
“你准备在这个鸽笼里住二十年？而且是一家人！”
“国家经济困难。两弹一星的元勋们，都住在帐篷里。”
“那是在沙漠。可咱们学校，刚刚在校园内建了几栋高干别墅，为何不给你一套房？而且你丈夫还是宿管科的科长。”
“那几栋别墅，是专为获得过诺贝尔奖的外籍教授准备的。是教育部拨专款建造，厅长都不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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