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势必会使得热量相互驳杂滋扰。比如一炉中正炼得热火冲天,旁边一炉却正要开始炼,那刚刚放入的材料,必然会被前一炉的热量所炙烤,相当于计划外地为药材过了一遍火。想要炼出高品质的丹药,对各种细节的要求极为严苛,哪能如此马虎?此外,即便两炉同时炼丹,彼此的热度也是不同的。就花珺一脉的乾坤八王鼎来说,每座炉鼎内的火都不相同,热度自然也不一样。若是一排八座炉鼎紧紧挨着,相信花珺一脉难有如今之成就。
丹炉不可靠墙,是担心通风不畅,也是担心热度散发不均。丹炉靠墙的那一面必然比不靠墙的那一面更热一些,差别虽然不会太大,但足以导致成丹的品质降低。
那丹炉是否就能靠窗以便通风散热呢?也不尽然。炼丹要求材质纯净,窗风势必会带来屋外的杂质,这属于“矫枉过正”。
根据花珺一脉总结的经验,丹炉最好放在大房间的正中,据四面墙都不近也不远,房间要打扫干净、整洁。窗户无须太大,最好是在墙上较低的位置,同时墙高处配以风洞走热。多鼎同炼的情况下,炼丹者居中,丹炉等距摆放。就像乾坤八王鼎,八座丹炉以八卦方位摆设,最为妥当。
坠日营的这座丹房,单看布局,花清雨就可以断定,营中之人的炼丹水平恐怕高不到哪儿去。
灯火之中,一人正在匆匆地忙碌着。长桌之上横七竖八摆放着不少药材,那人在丹炉和长桌之间来来回回。看身形,似乎是名女子。她似乎对药材不是很熟悉,有时还要看一看,闻一闻,甚至尝一尝。花清雨暗暗惋叹,熟知药材是炼丹最基础的准备工作,可谓是重中之重的第一步,可此女子都没了解透彻,根本就练不出什么好丹药。出于对同是女子的同情,花清雨默默念了一句:“祝你好运吧!”随后将房瓦盖上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辨其向,似乎是从大门附近的小楼传来的,花清雨顿时心中一沉,暗忖莫不是花流檐不小心被发现了?怀揣着不安,她下到了地面,贴着围墙向营地大门绕去。
练武场上的人似乎也在往门口聚去,花清雨愈发担心起来。“倘若前辈真逃不脱,就只能冒险召唤妖族帮忙了……”花清雨心道。在这种地方出现妖族的话,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走这一步险棋。
到了大门附近,花清雨远远看到一群人拥在门口。人声喧哗嘈杂,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花清雨将自己藏在暗影之中,细细听着。
“我们奉城主之命前来抓人,你们竟敢阻拦?”有一人尖声斥道。
另外一人驳斥:“我们这儿都是自己人,并无奸细!”
“好啊,区区接引队,竟敢违抗城主的命令!不想活了吗?”
“我们接引队归鞠将军管,又不归城主管!”
“不用管他们,给我搜!”
“兄弟们,休得让他们在我们坠日营撒野!”
两群人由争吵到推搡,随后竟拳打脚踢起来。
花清雨听了半惊半喜,惊的是,她和花流檐的行动竟然这么快就败露了!原因恐怕就在花流檐在出摘星城东门时所编的那个谎言。喜的是,花流檐还没有被抓住,坠日营的人也在“帮忙”阻挠那些摘星城的人。
“现在该怎么办?”花清雨不知花流檐此时在何处,她又没法越过这群人去寻她商量,不免心中有些焦急,“总之先撤吧,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想带走飞升者也是不可能了。”花清雨轻捷地翻出墙外,由于门口的人都在忙着打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待翻出墙外,花清雨却忽而一乐,暗嘲自己真是笨得可以。从营地内无法越过门口那群人,那就从营地外面绕呗!于是,她解下了面罩,大大方方地从门前经过,绕到了大门的另外一侧,找了个旮旯再次翻入墙内。
“呜!”花清雨一跃而下,居然踩中了一个软塌塌的东西,那东西还发出了一声闷哼。花清雨连忙跳到一旁,低头一看,原来脚旁趴着个人!这下可把他惊得一身冷汗。
那人抬头一看,发现竟是位眉清目秀的姑娘,低声问道:“你是何人?”
花清雨也看清了他的脸和装束。同样是一身黑衣。一头短发,神情刚毅,背上还背着顶斗笠。在他的屁股上,清清楚楚地印着花清雨的两只鞋印。
花清雨定了定神,反问:“你又是何人?”既然鞋印在那男子的屁股上,说明花清雨从墙上跳下时,他就已经趴在这里了。他面冲着门口方向,显然是在偷偷观察那两伙人争斗的情况。一身黑衣,鬼鬼祟祟,花清雨估摸着他应该也是一位夜探坠日营的“同道中人”。
“不可说,知道我是谁对你没有好处。”那男子道。
“那我也不可说。知道我是谁对你同样没好处。”花清雨原话奉还。
男子有点郁闷,小声道:“我说的可是真话!是为你好!你就不能不学我?”
“我说的也是真话,也是为你好啊!”花清雨觉得此人倒挺有趣。
男子又问:“那你来坠日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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