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更二人进入屋内,但见屋内极为空旷,正当中坐着一人,约莫五六十岁年纪,胡须满面,略有黑白之分,但见他一脸彪悍之气,双目炯炯。
两侧分别摆放十余张椅子,每张座椅一旁另有一张茶几。柳三更一眼望去,但见右侧最后三张椅子空着,左侧第一张椅子也空着。其余座椅上均坐着人,其中男女老少均有。
“两位请坐。”坐在正当中的老者开口说道。
“多谢大将军赐座。”楚瑶盈盈一拜,随即坐到右侧最后的一张椅子上。
柳三更抱拳道:“多谢赐座。”便即坐在楚瑶之后。他刚坐定,但见左侧第五张椅上坐着一人,不禁微微一惊。原来那人正是龙虎门五叶的大徒弟陈修远。
柳三更微微一震,霎时间气血翻涌,便想要站起身来扑将上去。忽然右手被楚瑶轻轻按住,只听她道:“大将军,晚辈二人夤夜之中,不请自来,还请莫怪。”
那当中而坐的老者正是当今朝廷的大将军宇文护,只见他淡然一笑,道:“好说,好说。”
这时,天山雕也已回到殿内,大步正要向左侧一张椅子走去,忽然身形一顿,便即转过身来,朗声道:“不知哪位朋友大驾光临。还请现身一见。”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均是微微一怔。柳三更心道:“难道还有人和我一样,闯了进来?”念及此处,又不禁暗暗称赞天山雕耳力过人,犹胜过自己。
“久闻天山雕眼力过人,想不到耳力也如此惊人,佩服,佩服!”门外传来一个男子声音。但声音虚无缥缈,显是来人尚在远处。但他声音传至此间,显是真气充沛,武功不弱。
其实在座之人,眼见天山雕听出来人,内心均是暗暗称赞不已。
突然,殿门口人影一晃,窜进一个人来,身法奇快,直向屋内扑去。
天山雕右掌疾探,朝那人影拍去。这一下出掌极为迅速,行动十分迅捷,但饶是如此,那人影竟然又是一晃,便已从他腋下穿过。
天山雕急忙回身抓去,这一抓竟抓了一个空,只见那白影已然坐在左侧第一张椅子上,正是自己所坐的椅子。只见那白衣男子约莫二十余岁年纪,面如冠玉,清新俊逸,正是独孤黎邪。
“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天山雕暴喝一声,便欲一掌拍出。
“雕师傅且慢动手!”宇文护忽然出声制止。
天山雕一愣,只得忍住一腔怒气,退到柳三更之后的椅子上坐下。
柳三更眼见独孤黎邪忽然到此,也是吃了一惊,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独孤黎邪和他之间的深仇大恨,绝不能轻易了了。更何况他与陈修远均已在场,也省得自己分别寻他二人报仇了。忽然柳三更只觉自己的手被楚瑶握住,跟着察觉到楚瑶的食指轻轻在自己的手指上敲打几下,示意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宇文伯伯,侄儿跟你老人家行礼啦!”独孤黎邪此时已然站起,朝着宇文护躬身作揖。
“啊哈,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独孤贤侄,甚好,甚好。”宇文护抚须大笑,“令尊近来无恙否?”
柳三更心中一震,暗叫一声:“啊呦,这大将军原来是宇文护,正是逼死独孤伯伯的幕后真凶。”要知道独孤如愿和宇文护明争暗斗数十年,双方均是非要了对方的命不可。早在三年前,独孤如愿被楚瑶所杀,竟让自己背负了这杀人重罪。现下想起,不禁暗道:“怪不得她夤夜之中非要来大将军府,原来是替我纳了一张投名状。”想到此处,猛然惊醒,原来自己是中了楚瑶的奸计,原来这一切均是楚瑶设计好了的。她杀死独孤如愿,嫁祸到自己头上,这样一来,任谁也不会怀疑,其实真正杀死独孤如愿的凶手是宇文护,当朝的骠骑大将军。柳三更想到此处,背后已惊出一身冷汗,身子也忍不住颤抖,当即双眼冒火,恶狠狠地盯着楚瑶。
此时楚瑶已转过头来,看着柳三更,只见她眼波流动,朝自己微微一笑,竟丝毫不以为是。
柳三更早已盛怒,立时便要站起身来问个清楚。
但见楚瑶摇头示意,神色之中大有关怀之意。
柳三更如何能忍?正要挣脱楚瑶的手拍案而起,忽然心头一震,仿若听见许瞎子的声音在耳边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但若要逆天改命,最为重要的便是改变性格。”随即自己在天涯阁山洞中潜心修行、面壁思过的画面闪入脑中。柳三更心头一动,当即将怒火压住,挣脱了楚瑶的手,冷冷盯住独孤黎邪。
“家父三年前便已过世,如今丧满,侄儿特来向宇文伯伯禀告此事。”独孤黎邪淡淡说道。
宇文护大惊道:“啊?你爹爹他竟然死了?怎么……怎么……呜呼哀哉,我大魏王朝又痛失一位元老忠臣啊……”说罢,便已老泪纵横,哭出声来。
独孤黎邪看在眼中,淡淡笑道:“家父过世之后,侄儿便派亲信上报朝廷,当今皇上得知之后,伤心不止,赏了黄金五千两作为陪葬,另又命侄儿接替家父的职位。侄儿原以为宇文伯伯日夜陪在皇上身边,该当知晓此事,想不到伯伯竟丝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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