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第二日天色一亮,柳三更便即醒来,他知道自己仍在长生山的势力范围内,五叶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这条漏网之鱼,自己只有逃得越远越好,当即施展轻功,一路向北疾奔。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半年来在长生山居住,不曾经历寒风暴雪,已猜出长生山在南方,自己只有向北,才能脱离五叶的追杀。
从南到北,尽是山路,柳三更每见到人,便会打听这地方叫什么名字。行了约有一个月,这一日从一个老农口中得知,他已到了绍兴,再向北便是都城建康,依傍长江而建。他忽然突发奇想,建康不就是古时候的南京吗?从南京沿江直上便是武汉,再向北六七百里地,便是自己的老家了,想起自己的老家,不禁有些兴奋,“我倒要去我的老家转转,看看几千年前的她是什么模样?”不禁越想越是兴奋,当下拔足疾奔。
这时正是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江南暖得早,柳树早已抽芽,江水中游了不少鸭子,柳三更忽然想起苏东坡那一句诗来:“春江水暖鸭先知。”你要是问他下一句是什么,他可全然不记得了。
柳三更连奔数日,不日便已至建康,本想绕开建康坐船过江,但均被沿途的军士拦住,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想要过江,得先进城,从城中北坐船。他问道:“既然都是坐船,为什么不能从城外坐?”
那兵士瞪了他一眼,冷道:“听你说话像北方的口音,莫非是北朝蛮子派来的奸细?”
柳三更不愿多生事端,知道封建社会老百姓根本没有人权可讲,当下不愿和他多作纠缠,微微一笑,便朝城中而去。入城之后,这才发现建康城中热闹非凡,街上之人摩肩接踵,果然是一派繁华的景象。他问明了码头的方向,径直沿街北行,行了片刻不禁望见无数楼台建在江岸,甚至有许多楼台的柱子搭在江中,亭楼坐空江上。
柳三更抬眼望了一眼长江,只见浩瀚无比,一眼竟望不到头。水波青蓝连天,船只争先扬帆。更有琴声悠扬,歌声婉转,他身临之中,不由得流连忘返。
忽听得一个女子唱道:“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歌声婉转悠扬,清亮甜美,柳三更虽然不懂她唱得是什么意思,但觉得这曲子也是说不尽的动听。
跟着只听一个男子笑道:“唱得好,唱得好!果然是人美歌也美。”
江边站着不少少年、少女,男子做文士打扮,头戴方巾,形态儒雅;女子则身穿锦绣华服、飘飘若仙。
忽然,半空响起一声闷雷。
“美人,你唱得这般好,就连老天爷也忍不住感动哭啦。”亭楼上的男子语气轻浮道。
“官人就爱胡说,小女子哪里唱得好了。”只听一个女子嗲声道,声音娇媚柔弱,柳三更心想其人定也是一个美女。
柳三更不禁叹了一口气,心想:“江南果然是个好地方,风景优美,土地肥沃,百姓大多富庶,怪不得江南地带文士居多呢。可惜文士大多柔弱不堪,只喜欢舞文弄墨,不喜打仗,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李后主,只懂得吟诗喝酒作乐,导致自己成了亡国君,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又是谁,只怕过不了几年,也只有被灭国的份儿了。”
“下雨啦。”江边众人均轻叹一声。
但谁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撑起了纸伞,望着江面。
只见许多才子打扮的少年,纷纷将伞靠近身旁的少女,有说有笑。少女则含笑点头,也不躲开,任由少年的伞为自己遮雨。
柳三更见状,只觉心间蓦地里涌上一股孤独,脑海中不由得浮出一幅画面:自己和杜影站在江边,望着烟雾笼罩的江面,轻轻为她遮上了伞,低头附耳在她耳边轻说几句浮浪轻薄的话。
想到此处,他都能想象出一向内向腼腆的杜影,会忍不住脸红,跟着脸色嗔怒,自己则嬉皮笑脸。可惜这一切都是他想象中的场景,现实生活中,他和她绝不会这般亲密,更不会携手共指江面赏景。
“唉……”柳三更忍不住长叹一声。
“如此良辰美景,何人叹息,大煞风景?”声音正是亭楼上的男子所发,只见亭楼的珠帘掀开,走出一个俊朗少年。
柳三更忍不住打量一眼,只见他风度翩翩,面如冠玉,身高七尺之长,衣着锦绣华丽,当下不由得自惭形秽,低下了头去。
那少年沿着踏步走出几步,此时濛濛细雨洒在他身上,也丝毫不觉,反而看向柳三更,问道:“方才可是兄台叹气?”
柳三更脸色一红,道:“对不住,打扰了公子雅兴。”
那少年哈哈大笑,说道:“打扰倒没有,只不过这等美景,大家伙儿都沉醉其中,不知仁兄为何大煞风景?”
柳三更道:“我……”
少年一摆手,道:“仁兄不必自责,若是颇觉寂寞,无妨请进来一叙。”
柳三更并非豪爽之人,但见少年相邀,心想:“我若是不去,倒显得太也没见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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