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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沉沉,不见星月。夜风呼啸,寒彻至极。
秦莲笙和杜清城来到马厩,徐净等随行人员并公主仪仗都已整装待发。她就着昏暗的灯光扫了眼众人,不见冷妖娆的身影,正想命人去寻,冷妖娆冷脆的声音总院门方向传来。
“我已经说过了!”
秦莲笙循声而望,见冷妖娆板着脸冲进了院子,韩俊飞急追的身影突然在门口闪现。他乍见众人,蓦地停步,迟疑的目光落在了急步走开的冷妖娆身上。
“微臣韩俊飞见过殿下。”韩俊飞拱手施礼。
秦莲笙敛眸,淡淡地说道,“免礼。”说完,她一面朝坐骑走去,一面道,“上马。”
随行仪仗为她准备了公主专有马车,但她不奈那狭窄密闭的空间,索性选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为坐骑。
冷妖娆随之一跃,翻身上马,一个余光也没给韩俊飞。
“起驾。”徐净利落爽朗的声音蓦地在院中响起。
握紧缰绳,扬鞭策马。
马嘶长鸣,高扬马蹄。转眼,“得得得”的马蹄声便犹似夏日骤雨铺天盖地而来。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虽然此行往北,但终属南地。没有皑皑白雪之美景,但有万物凋零之寂冷。好在今日也算天高云淡,疾行一日,到得傍晚红日西垂之时,秦莲笙一行已经到了三江府城外。许是三江府这边早已得了消息,饶是知府黄祁月不在,阖府上下官吏都整整齐齐地站在城外,恭候秦莲笙一行的到来。
队伍在城外缓缓停下,一众官员忙朝着公主车驾叩首施礼。那战战兢兢的模样,恁是谁见了都会以为他们定是做了亏心事。秦莲笙早已给随行人员下了命令,不得随意出声,故而一行人只是默默地瞅着一众三江府官员出臭。
三叩首之后,众官员许是见车内迟迟没有回音,不由悄然互递眼色,疑惑、惧怕的表情一时共起。
落日余晖,晚霞似火红的锦缎铺陈天际。风继续怒吼,呼啸之声越发冷冽。
此时,距离三江府官员俯首行礼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众官员见车内久久没有反应,已是忍不住面面相觑、甚而有交头接耳之状。其中有一官吏疑惑间悄然偷眼一望。他似乎识得杜清城,探望间不由大惊。转而,他忙挪移身子,朝着杜清城和秦莲笙的方向重新叩首施礼。
“微臣参见公主,参见驸马。”
话音未落,众官吏惊骇之余,忙不迭也学着他,移动身体,重新伏跪于地。
“免礼。”秦莲笙漠然扫了眼地上的众人后,举眸望着巍巍城楼,冷声道,“三江府乃我青国边境重镇,还望尔等尽心尽力,忠于职守,守卫疆土,造福百姓!”
“臣谨遵公主教诲。”沉缓的声音听来十分恭敬。
秦莲笙噙着冷笑,扬鞭策马,朝三江府城内飞驰而去。
原本,三江府在府衙设置了盛大的接风宴,但因秦莲笙的婉拒而不得不取消。简单梳洗一番后,稍适歇息,秦莲笙和杜清城并冷妖娆、觉慧、徐净徐童与商丛一行七人换了便衣悄然出了驿馆,踏入了三江府繁华的夜市。
勾栏瓦舍、青楼歌馆和酒楼茶肆等等闲逛一圈后,秦莲笙一行走进了城中最有名的青楼——“百花芳澄”。之所以选择此地,并非对那风尘趣味有意,而是因为此处乃打探消息的宝地。毕竟,萧余恨既然决定在三江府动手,她在城中必有内应,或在三江府府衙,或在民间。
秦莲笙一袭男装打扮,虽然身量娇小,但因脸庞稚嫩,让人误以为是出来偷腥的少年。她甫一踏上台阶,早有穿红戴绿的姑娘携着浓郁的脂粉香翩翩而来。她们伸出玉臂,任五彩的衣袖迎风招展。
“公子,让奴家陪你。”娇嗲的声音虽然做作却还是媚人筋骨。
杜清城一脸寒霜,森冷的眸光犹如锋利的刀剑堪堪射向一拥而上的粗脂俗粉们。
迎客的姑娘陡然一惊,忙纷纷后退,不敢再上前半步。
徐净、徐童和商丛将秦莲笙和觉慧围在当中,冷煞之气让“百花芳澄”由内及外的热闹顿时消退大半。
姑娘们默默地站在台阶两侧,再不敢轻易上前。
八面玲珑的老鸨早已察觉外面的异样,扭着她那水桶腰匆匆而来。“哎哟,贵客来了,请进、快请进。”她满脸堆笑,极尽阿谀奉承之态。
秦莲笙勾唇浅笑,徐步而上。
能在三江府开设青楼歌馆的人,必是有着非同寻常的背景,更是黑白两道都能通吃之辈。萧余恨想要成事,绝对离不开这“百花芳澄”的幕后之人。
“几位客官看来好些面生?”老鸨笑眯眯地瞅着着秦莲笙,言语之间打探着消息。
秦莲笙扫了眼满脸褶子的老鸨,“南来北往的商客,岂有不面生之理?”
老鸨愣了愣,忙挤出一丝笑。“客官看来年纪不大,怎么就出来行走了?”
秦莲笙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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