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最赚钱的大买卖,他爹死后因他不善经营,又羡慕古人如李白之流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所以将之变卖金银,携妾带子踏上征途,当时心中可说豪情万丈,对于能出得起价钱买下生意的人,真的十分感激,却不知是这少年的兄长。
卫殊离原也不知,只是一路游玩至南京,注意上拾面具的一切,连带注意原是拾家的生意,在二年前已换上“金龙社”的标记,始知买家是楚不休。
拾面具看着仪表非凡的卫殊离,却穿著普通人的衣服,不像以前自己打扮得像王孙公子,奇道:“汝家富有,因何乘破车?实在不相配。”
哼了哼,卫殊离道:“韬光隐晦,免得步上你的后尘。”
拾面具又是一阵羞愧。
卫殊离道:“你同我回京城,尊夫人呢?”
拾面具叹道:“不知下落,说要出去找营生,一家不致饿死,我堂堂大丈夫又怎能靠女人养,才想自裁以求解脱。”
摇着大脑袋,卫殊离道:“没法子,只有留待有缘再相会,我无能无力。”
拾面具拱手道:“得公子收留,已是感激不尽。”
卫殊离“咭”的一笑,顽皮道:“赶车很辛苦吧!”
他不提还好,这一说,拾面具顿觉那酸楚感又袭身。
卫殊离看入眼里,道:“凭自己本事赚钱,花钱的心情很不同哩,在家时,我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想要什么,一开口就有了,现在试着自己赚钱,才知道我大哥的辛苦。”
拾面具心有戚戚焉的直点头,又好奇道:“公子年纪小,能做什么营生?”
卫殊离得意道:“本公子医术高明,行走天下,不必愁生活匮乏。”
拾面具佩服道:“难得公子出身宕贵,却肯委身给人当学徒。”
卫殊离差点跳起来,叫道:“世面上那些笨郎中那个有资格当我师父?本公子是……算了,不提也罢。”
想起父亲卫英,少不得又要伤心,卫殊离不愿拿父亲压人,摇摇头走了,真觉与这穷酸话不投机半句多。
“还是大哥可爱,二人能够聊上一整天都不觉腻。”
卫殊离满脑子想着楚不休,和衣躺在床上,自问自答:“好想见大哥,不知他是不是气消了?”
哼,笨蛋殊离,谁像你那么小心眼儿,你大哥事情忙,不会有时间生闲气。
你懂什么?
我懂得可多,去年才当选‘天才灵魂’,不是盖的。
吹牛可以安慰自己,我也不笑你了。
喝,敢情你不信?像你现在还不男不女的,我知道你大哥看了会不舒服,你要不要打赌?
行走江湖,男装方便。
嗤,你那套花巧,骗骗别人尚可,在我面前,还是收起来吧!姓秦的,前二天夜闯如意门,玩的可过瘾?
当然,耍得他们团团转,好玩极了。
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你是谁么?
知道又如何?
似你这种疯子很少见,夜里睡不着,便吵醒别人陪你乱打一阵后溜走,你以为人家会放过你?跑得和尚跑不了庙,待回‘金龙社’,哈哈,你大哥会拿出一叠状子向你兴师问罪,审审你在外头惹了多少江湖人?
这个……所以,你该请教大爷我避祸之法。
呸!神气?这次没闹什么大祸,大哥才不会像你这么小家子气,一点小事就骂我。
好家伙,反咬我一口。
嘻嘻,这告诉你:祸从口出。
你这小疯子,我好意劝你这一路回京城,最好乖乖的不要再惹事,你似乎不打算接纳忠言?
遇上新奇好玩的,我是忍不住。
天生祸胎!
哼!
你也学学女儿家斯文一点吧!
我生得粗野么?
外表逗人怜爱,却满脑子捉弄人的鬼主意,你不觉得你太不正常?即使是行走江湖的女侠,也没你一成顽皮,这叫‘劣根性’。
大哥从来不曾这么说我,全是你杜撰的。
大家心知肚明,别矫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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