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腿上的箭伤时时提醒，曹文彪感觉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惊恐的梦。
牛角山上那烧红半边天的熊熊烈火，那个箭无虚发，刀法凌厉，力大无穷的少年，都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每每闭上眼，都会被吓出一身冷汗。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才勉强阖了一小会儿眼。当杨东升来到关押曹文彪的囚笼时，看到的是顶着两只黑眼圈，额上满是汗水的曹文彪。
杨东升让人将曹文彪弄醒，士兵给杨东升搬来椅子，杨东升落座后问道：“你是曹文彪？抱犊山大当家？”
曹文彪白了眼杨东升，扭过头不发一言，士兵拿枪杆狠狠地戳了他一下，骂道：“凭你一个土匪头子，也敢这个态度。”边骂边狠戳了几下。
曹文彪吃疼不过这才点点头道：“是，是，我是抱犊山曹文彪。”
杨东升挥退士兵，接着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围攻春风镇？”
曹文彪又闭上嘴不作声，士兵仍旧用枪杆戳他，他虽疼得呲牙咧嘴，但就是不肯开口。
杨东升等了一会儿道：“既然不肯说，那就杀了吧，反正还有一个呢。”
曹文彪听到要杀他，忙开口求饶：“大人，饶命，我说，我说。”
王小刀和于新佑被一位兵士领着来到杨东升的帐外，兵士大声道：“禀大人，二位少爷到。”
帐内传出杨东升的话：“哦，让他们进来。”
王小刀和于新佑走入账内，躬身行礼，杨东升一挥身：“好了，来，过来坐下。”
二人在椅子上坐好，王小刀道：“先生，兵士们为何称我们少爷？”
杨东升道：“你们在军中没有军衔，又不好直呼名字，我就让他们这样叫了。”顿了一下接着道：“叫你们来，是有事要和你说。”
二人挺直身体，正襟危坐。
杨东升接着道：“那个曹文彪已经招了，这件事情不简单，是东瀛那群不知死活的狗杂种搞出来的，但曹文彪所知有限，关键还在山寨那个东瀛军师身上。”
王小刀和于新佑道：“先生，需要我们做什么？”
杨东升点点头笑着道：“不错。我决定明日凌晨攻打牛角山，你二人今晚带几个人上山，将攀山索放好，明日听到炮响，再放一把火，策应我大军攻山。”
王小刀、于新佑起身抱拳，大声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是夜，两队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军营，消失在牛角山下。
牛角山。
安老大这两天简真要气爆了。被人放火烧了粮库、武器库不说，还死了四十来号弟兄，最主要的是丢了两个当家的。
自入主牛角山，一直都是安老大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骑安老大头上拉屎撒尿了。安老大一气之下，踹死两个倒霉鬼，山上的匪兵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再触安老大的霉头。
石浩明似乎是成竹在胸，既不慌也不急，劝慰了安老大之后，安排手下加强戒备，就连一些平日根本没人去的地方也要查三遍，果然，又发现了几具尸体，气得安老大又要杀人，被柳青衣和于得水死拉硬拽才救了两个踩了狗屎的家伙。
整整一天，山寨中气氛阴冷地让人遍体生寒，就连天上的日头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所有人都加倍小心，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
夜色降临，牛角山上依然灯火通明，松油火把发出阵阵爆裂声，火光摇曳，透出些许暖意，驱散了山上众人的阴霾。
今夜无月，就连星星都少得可怜。月黑风高杀夜，不知安老大是否还记得。
五更时分，一声震天的炮声将睡梦中的人全部惊醒，安老大顾不上身边娇小的女子，一骨碌爬起来，披上衣服就出了房。
火，又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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