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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追忆(1/2)

作者:哥舒清
之后默槿讲了一个十分冗长的故事,她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所见是真实的,还是一时的幻象。”

幻境中,她不再是默槿,开端她没想明确,后来却知道了,那个地位和视角,正是寻凡人挂铃铛、佩囊的处所,她一直,用两仪铃的角度,看着这个传说一般的故事。

第一次进眼的,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处所,殿内满是宫娥,而她眼前的水镜中,映出的正是寥茹云的样子,她一身华服,正笑着和一旁的女伴说着什么,两人看起来都很开心的样子。

后来,便是那个传说,寥茹云被禁锢在了宫中,没日没夜地面对着一个宏大的熔炉,向内抛掷些默槿看不懂的东西,渐渐地,落石的样子越来越明显,但寥茹云也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憔悴。

天宫没有昼夜四时之分,不盯着熔炉时,寥茹云会捧着两仪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看一会儿眼泪便流了出来。

补天之后,落石的精魂留在那块宏大的空缺上,堵住了天宫的缺损。可寥茹云却铁了心似的,先一步于那块落石跳了下来。着落的途中地转星移,两仪铃一直被她挂在腰间,用手轻轻护住。

她在谷中一直生活了很久,很久,直到某一天,铃铛忽然自己响了,她欣喜地收拾好东西,向所有人辞行后,跑出了落石谷。

默槿第一次见到唐修雅年轻时候的样子,彼时他还未君临天下,在桥头穿了燕服,为寥茹云撑一把伞,手里还捧着一个油纸包,寥茹云从里面拿着零嘴来吃,一片祥和。

再后来,默槿发觉两仪铃被锁进了小盒中,外面没有任何声音,静谧地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等盒子再被萧蔚打开时,默槿注意到,已经过往了快二十年,可再见到寥茹云,她几乎没有任何变更,只是沉默了更多。

她将两仪铃珍之重之地托付给了萧蔚,也将默槿托付给了他。寥茹云的背影甚至让默槿感到她是往赴逝世,十分决尽。

最后两仪铃被放在了佩囊中,交到了默槿手里。

全部故事默槿说得颠三倒四,柳博铭虽有些不明了的处所,但看着默槿太过惨白的脸色,也不好多问,只能交代道:“有什么明日再说,你小睡一会儿,我往煮些面条。”

默槿却摇了摇头,拒尽了他的好意:“还是我来吧,现如今头脑里都是事儿,睡也睡不安稳。”柳博铭感到她说的也有道理,点点头,批准了。

有默槿下厨,至少是不用干吃面条了。炒过糖色后,新鲜的小排下锅,还有抓来的鱼,往鳞往内脏,切花刀,用薄油煎至两面微微焦黄后加水,熬成鱼汤。米饭中也添了几粒红枣,掀开锅盖便能闻到混着枣子甜味的米香。

柳博铭捧着本书一直坐在炉灶旁,一边儿扇着火,一边儿看着手里的书,再不时打量一下围着炉灶团团转的默槿。香味很快飘了出来,也勾起了他腹中的馋虫。

成果默槿做好了,自己却也没什么胃口,一顿饭只喝了几碗鱼汤,尝了块小排,大部分都进了柳博铭的肚子。

“若是陆绮在,这排骨应当是被她抱在怀里,不会分给咱们的。”柳博铭想转移一下默槿的注意力,能想到的就是平日与她亲近又搞怪的陆绮。

果然,听到陆绮的名字,一直面无表情的默槿还是赏脸挂了个笑,点了点头:“她一个姑外家,饭量比男子还大,偏偏还吃不胖,倒是让人爱慕的。”

看她愿意接话,同自己调侃两句,柳博铭在心里向陆绮道了个歉,持续说道:“小时候她碗中的饭菜总是不够,陆大夫怕她吃多积食,便配了个少食的方子逐日给她喝,成果一月的方子,她半月就喝完了,饭量还没见少。”

听他说的时候,默槿甚至能想得到陆智敏严正的脸上当时是什么表情,估计像是活见鬼了一般,却又心疼女儿,哭笑不得。柳博铭看她笑了,心里也放心了三分:“落石的事儿,你别太在意,出谷后问问师父,或许他老人家知道什么。”

默槿叹了口吻,放下手里的碗,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转而又笑开了几分,“我倒是有些想陆绮了,许久不听她唠叨,还感到不太适应。”

柳博铭也笑着摇了摇头,把最后一块排骨夹到了自己碗中:“那我就替陆绮多吃点儿,出往好告诉她这些饭菜都是什么滋味的。”

外谷中,刚习完剑的陆绮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吓得她连忙试了试额上的温度,叨叨着可不敢在默槿不在的期间生病了,又没有甜嘴的糕点吃,还要喝放了好些黄连的汤药,实在不划算。

到底是劳累了一天,默槿很快便困倦了,看着书的头一点、一点的,最后一下若不是柳博铭眼明手快,将手隔在了她的额角和桌子中间,她的脑袋上怕是就要肿一个大包了。

“往休息吧,”柳博铭抽出她握在手里的书,“你病才恰好,别太操心了。”

实在默槿并不是不想睡,只是脑中一空闲下来,便会涌现方才幻境中所见的,其中有些内容,她实在不愿意再看第二遍。但为了不让柳博铭担心,默槿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两人互道了晚安,各自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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