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乙城行宫正堂边的偏室内,君母坐在正对窗户的八仙桌旁的椅子上,不停地抹着眼泪。身后站着燃裳荼。
“君母左手边隔着八仙桌的另一把椅子上坐着燃裳苴。
“君母右手边两重帘子后,便是玉华躺着的一张八步床。
“我一个人坐在两重帘子之间的圆凳上,静静等候玉华醒来。半个时辰前,已有大夫为玉华把过脉。与燃裳苴所说一致,大夫也声称玉华只是忧愤过度,并无大碍。
“将近晌午之时,玉华醒了。
“她一转头首先看到了我,用衰弱的声音说道:‘佛爷代,你能不能离我近一点。’
“闻声玉华说话,君母和燃裳苴都唰地站了起来,后来见玉华叫的是我,都又缓缓坐了下往。
“我站起身来,将圆凳挪进了第一重帘子之内,坐在了玉华的床头。
“玉华从被子侧面伸出了一只手,我用两手牢牢握了。
“玉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问道:‘佛爷代,你实话告诉我,这次带我出来,是真心想和我相依相伴,还是为了应人所托?’
“此时她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冷峻,却蕴含着温情。问完我话之后,眼中又增长了几份期待。
“我说:‘前次进山,君母确实托我将你带回旱魃之境。本想见你之后,对你说知缘由,再行开导之事。
“‘但自从走山回往之后,一直没机会与你碰面,后来又接连产生纷纷之事,这事便被我抛诸脑后了。
“‘昨日听你说你娘在你身上施了锁踪彰迹诀,能追踪我们逃跑的行踪,你又问我有没有你娘不能往或不敢往的处所。
“‘我首先想到了我学艺之地首阳山,可一想,往那里有可能会引起希母与首阳山之间的纷争,从而影响世间的安定与和平。
“‘情急之下,我猛然想到了君母所托之事。
“‘君母是你的生母,旱魃族之地又不受希母所管辖。我心想,到了这里,即使贞姨追踪而来,你也有留在此处的理由,就算贞姨再不愿意,她也不会轻易挑起娲皇族与旱魃族的争端。
“‘当时我想,等我们到了旱魃之地,我再慢慢给你解释你与旱魃族、与君母的渊源。你能认君母当然最好,假如不能相认,你我也可暂时借居于旱魃之地,并结为夫妻,然后再想措施让贞姨吸收我们之间木已成船的事实。
“‘可谁成想,一进密林,就碰到了欢兜人的袭击,接着贞姨那么快又追了来。我也就没有机会向你解释我的想法。
“‘我仇佛爷代可以对天发誓,假如对你有半天虚情,就……’
“说到这里,玉华使劲摇了摇我的手,头微微往返转了两下,开口说道:‘对不起,佛爷代。我不该猜忌你。当时我太激动了,头脑里一片空缺,一些话似乎直接就从舌尖上冒出往的,并没有经过大脑。’
“玉华说完朝我背后看了看,我立马起身看了一眼君母,站在了一边。
“君母会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玉华床前,坐在了圆凳上。
“玉华看了一眼君母,哭了起来。
“君母强忍住眼泪宽慰道:‘孩子,你受苦了。’
“玉华摇了摇头说:‘受苦的是您。请原谅我的莽撞。’
“君母深情地看着玉华,摇了摇头。
“一阵沉默之后,玉华缓缓说道:‘能给我一段时间适应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我固然知道了事情的前因成果,但在心坎深处,还是没法马上将您当娘一样看待。这一切对我来说,来的都太忽然了。’
“君母回转头轻轻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强咬着嘴唇说:‘只要能天天看着你,你把我当成什么都行。十五年我都等过来了,我不怕等。’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燃裳苴走上前来,站在两重布帘之外禀道:‘陛下,现在公主已醒,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您也该回寝宫歇息了。从昨昼夜间出了君母宫,您到现在还没合过眼呢。’
“君母闻言,站起身来对玉华说道:‘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你要安心调养身材。此间是个安静所在,没有人会再打搅你。’
“说完径直向门外走往,苴荼两姐妹及随从人等全都随着出了房间。
“我又过往坐在圆凳上,对玉华说:‘你饿不饿,我往让她们给你弄点吃的吧。’
“玉华没有答复我的话,而是面色凝重地说:‘佛爷代,我想马上就跟你成亲。’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答复。
“玉华见我呆呆看着她,嘴角第一次露出了笑脸。
“她伸手理了理我的衣领,长出了一口吻,说:‘我不想我们像我娘和我的生父一样,两个相爱的人,不知道哪一天就忽然天各一方。时间是最可怕的东西。我娘等候三年,换来的是情郎的失落和一生的苦楚。所以我不要再等,我要趁我还能看到你的时候,将我交到你的手上。那样,不管今后产生什么,我都不会留有遗憾了。’
“我说:‘玉华,你不要这样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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