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小学的操场上,学生和老师们三三两两扎堆在一起,都在窃窃私语。
不用问,这是在谈论昨天产生的盗墓事件。
在这西城门外城门楼子脚下的小学里,既有城里的学生,也有四周几个庄的学生;有城里的老师,也有农村的老师。
在通信技巧不那么发达的年代,在消息媒介缺乏的边远地区,人凑集的处所自然就成了消息的集散中心,西关小学是范例代表。
据这两天的懂得,盗墓的事情不光产生在我们庄,全县的很多村都有类似的情况。
每当一个消息完成了它的散布过程后,接下来的就是消息的发酵。今天早上,这种发酵已经开端了。
“听说现在有人专门挖逝众人的骨头熬药,这样的药给人吃了,就能把持那个人,让他干啥就干啥。”
“人不可能干那样的事,半夜往挖坟,不畏惧吗?说是我们这一带有一种专门吃逝众人的动物,一到晚上就出来拱坟头。”
“你认为是猪呀,还拱坟头。你们说得都不对,这些都不是人干的,嗯——,也不是什么动物干的。”
“那是什么干的?你不会信任世界上真有鬼吧?”
“你们还别说,真是鬼干的。昨天贺伟龙告诉我,他爷那天晚上在山上的窝棚睡觉,窝棚是靠着一座坟搭的。半夜的时候,他爷听到有‘咚,咚,咚,咚,……’的声音,认为谁家在打墙呢。可是谁会在山上打墙呢,更何况是大半夜。他爷从窝棚出来,看了看四周,没一个人影。他爷顺着声音的方向跟过往,就创造声音是坟里传出来的。他爷正奇怪呢,只听到坟里面‘啊’地叫了一声,接着听到‘喀嚓’一声,紧接着就看到坟头的土往下溜。他爷当时就吓瘫了,连滚带爬跑到了山下,把他们庄里的门敲了个遍,可他们庄里的人都是傻子,没一个信任。”
说这话的是我的同班同学,叫路不平,是个油嘴滑舌,还爱好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的家伙。他和贺伟龙是同桌。
我本来没参与他们的谈话,在一边看热烈,听到他说我们庄都是傻子,我感到我的尊严受到侵占了,走上前往吼道:“你们庄才都是傻子呢。”
“我没有庄,我是城里人。”
一句话说得我无言以对。
正在我想着怎么回击的时候,学校的广播响了:
“第六套广播体操,准备,开端!第一节,伸展运动……”
第一节数学课开端前,教语文的班主任急促地走进了教室。
她站在讲台中心很严正地说:“同学们,昨天的事情产生后,现在社会上流传着很多毫无科学根据的小道消息。你们都是学过科学的人,应当用科学的态度往面对这些不实的言论。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努力在期末测验中考个好成绩,为学校在全县统考中争得名次。最后发布一条教导局下发各学校的通告。”
班主任老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念道:“全县各中小学全部师生和教职员工:据县地震局测定,6月19日晚间,我县大部分地区产生了里氏2.5级地震。全县领域内无震感,无职员及财产丧失。只有部分土壤疏松地块有地面坍塌的情况。经猜测,后续并无产生余震的可能。请各校订常安排日常教学工作,并做好师生思想工作,不信谣,不传谣。县教导局宣。”
班主任老师读完后朝站在门口的数学老师点了下头,走出了教室。
那节课结束后,我在往厕所的路上,看见有一堆同学挤在教学楼侧面的花坛后不知在做什么。
我走了过往,看见隔壁班一个大胖子被围在中间,压低声音在说:“你们别听老师瞎说,根本就没什么地震。我爸是地质队的,他们昨天接到县里的通知,到乡下往考核塌坟的情况。晚上回来他跟我妈说他们挖开了几座坟,里面棺材碎成了一块块的,棺材里的逝众人都不见了,只有一层像石灰一样的东西。坟上的土塌下往就是由于棺材碎掉了,下面没了支撑。老坟没有塌是由于上层的土比较瓷实,坟头上面还长了草和树,把土都固定住了。实在下面也一样,棺材都碎了,里面也都什么也没有。县里已经组成了调查团在调查呢,只是真实的消息不容许发布出来。”
“还说老师瞎说,我看你是在瞎说,棺材怎么会好端端碎了呢,2.5级地震能把棺材震碎?那什么石灰一样的东西就更不靠谱了。大家散了吧,教导局都说了,让我们不信谣不传谣,你还在这造谣。”有几个理性的围着听的同学站出来戳穿了大胖子的假话。
大家一哄而散。
放学后,就听到庄里人说,县里发了通知,通知说塌坟是由于地震造成的,让有塌了坟的人家,尽快修复好坟头,盼看社员们尽快把心思投进农业生产,这件事不要再提起,更不要借这件事宣传封建迷信。
对于城边上的我们庄来讲,县城是近在眼前的,但“县”却远在天边。祖祖辈辈按照自己的习惯生活的人们,从来就不管什么县还是省,所以县里的通知在庄里人看来就像飘扬在头顶的云彩,知道它在那儿,但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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