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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伤骨(2/3)

作者:路黎子
要足,提犁深浅要准,稳定方向。这样牛才会听话拉起犁。”陶晓伟牢记父亲说的要领,咬紧嘴唇,右手下力把住犁柄,定住深浅,稳住方向,左手配合牵拉牛绳,使劲唤住耕牛。这回,耕牛配合多,乖乖地沿着犁道走。最难就是地角转弯了,地块一角是一个牛角样的尖角,陶晓伟扶着犁把犁到了这里,手一慌,牛就不听话了,左右挣扎乱闯,踩坏父亲码好的地垄,还踏入旁边人家的秧地,糟蹋了不少秧苗。陶晓伟越急,牛的动作越乱,破坏越大。陶军红骂了一句粗话,让他在地块肚里转弯耕地,自己翻犁田地边角。也许是心理作用,每次陶晓伟使牛耕地,都不敢犁进边角,只犁完田地腹心,把边角留给父亲加工。

这天下午,陶晓伟自己一人把犁在一块半亩多的梯田上翻土,地块小,他不想给父亲留下麻烦。犁到田角的时候,他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用绳子牵拉吆喝耕牛,转过田角。倒霉!越担心越出错。犁尖吃土过深,牛一挣扎,陶晓伟慌了,使劲扯牛绳,勒痛牛鼻。牛受惊吓,奋力往外逃窜,牛枙拽着犁头和人翻过田埂,跌入底下的梯田。哐啷!陶晓伟摔了个狗吃屎。牛还是没有停下,继续拽着犁头和人往前滑。哎呦!陶晓伟大叫一声,手上一股钻心痛,犁头扎入他的手腕,献血很快模糊了整个手掌。

“哎呦!痛死人了!你这个畜生!”陶晓伟恼怒的骂起来。

耕牛通人性,听到主人怒骂,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晓伟,满眼委屈。

陶晓伟痛得直咧嘴,呻吟着。

“干嘛干嘛啦?”

张广德挑一担泥箕土灰肥从旁边经过,见有人摔倒在田里,停住脚问道。他一看是陶晓伟,关切地问:

“是晓伟呀,跌痛哪里了吗?”

陶晓伟痛得说不出话,右手指指左手腕,脸扭曲着。张广德一看不好,撂下担子,跑下梯田,搬开犁头,把他扶起来。陶晓伟还是痛得直摇头,手腕豁开一道一寸多长的口子,手掌歪向一侧,汩汩地滴着血。

“手受伤了!”

“犁尖扎中了。”

“看样子蛮严重,快,先止住血。”张广德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找到几株止血草叶,一把扯过来,塞嘴里嚼几下,敷在伤口上——山里庄稼人常年干体力活,多少都认识些草药——然后搀着陶晓伟攀上田边,急急往村里走。

下午,阳光明媚。覃大凤在门外摊晒草药。张广德搀扶陶晓伟疾步进来,见了她急切地说:“大凤,晓伟的手伤得很深,你快点看看。”

覃大凤走过来,看一眼陶晓伟沾满污泥血痕模糊的手掌,问道:“伤到骨了吗?”

陶晓伟痛得不愿说话,脸扭曲着。张广德替他说:“耕牛受惊,绊倒了晓伟,犁尖扎中他的手腕,不知道伤到筋骨了没有?”

覃大凤把陶晓伟让进屋里,坐椅子上,她拉着晓伟手掌,轻轻地揉。

“啊哟!痛!”

“左手掌骨折了。豁口这么长呀?你敷的是止血药,要加敷杀菌接骨长肉的草药才行。”说完,到屋檐下捡药准备。

陶晓伟左手**辣痛得钻心,整条手臂变得麻木。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还是痛,疼痛向全身漫开,他身体禁不住有些抽搐起来。

张广德见他脸色惨白,额头冒出豆大的汗,嘴咧着,变得狰狞,知道他疼痛厉害,轻声地说道:

“晓伟,晓伟,忍一会了。等下大凤大娘换药就好。”

陶晓伟闭着眼点点头。

覃大凤取来一簸箕药材,一边在盅里捣药,一边说:“这副药材给你敷上,保管你掌骨一天立马接好。现在是春天,骨头接得更快,二十四小时就要撤掉,换上新药。不然,骨头就会长过头,没地方长了,就像竹节一样在接口处长出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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