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夜颀长挺拔的身影直起，深眸里已不含半点笑意，清冷淡薄，如透着冷淡之气的谪仙般背着手朝她走往，缓步站定，顿了顿才轻声说：“……我不会杀了她。”
雪中，他刀削般的侧脸俊美如画，吐出的字却一个比一个残暴：“楚王膝下数子，有些早夭，留下的不过几个，十二公主当是唯一的一个公主。熙儿你说，这个孩子可是可爱？”
“……”剧痛难忍，小熙儿撑着身材的双臂都在背着他发抖。
小晚儿自是可爱。
固然骄纵蛮横，却心思纯粹，爱憎分明。
他持续说：“杀了一个孩子不过是权当没有生过，可我不会。熙儿你可知人若没了什么，便会感到没有盼看，自己已是个废人？”
她不敢答话。
“如若你在这里有半分不甘心，那么三日之后，本王会命人削往她的拇指与髌骨，再将她按着原路，还于楚王。”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黯哑低沉，轻描淡写，却偏偏字字都植进人心。
说完，钟离夜便凝她一眼，恍然离往。
拇指与……髌骨。
小熙儿艰涩地从地上爬起来，小手撑着冰冷的雪花和地面还在颤，她当然知道拇指是什么处所，一只手，哪个指头没有了都没关系，拇指没有了，手就相当于废了。
而髌骨，那是人膝盖上，支撑全身，打滑关节的骨头。
挖了，便不可走，不可站，全身尽废。
他说，若是她不甘心，三日之后，小晚儿便会被这样弄残弄废，看起来还是好端真个水灵人儿一个，却万事都不再能做地……还给楚夜阑。
僵硬的十指在地面上，慢慢地发抖，紧绷，接着发着颤扣紧地面，直到十指都挖出鲜血来。
痛。
痛得心脏都发抖起来，伴随着漫天展洒而下的雪花，揪痛，不止。
记忆中精灵般骄纵蛮横的十二公主楚晚。
豪华的晨光殿上，她曾把她赶下太师椅，追着她养的黄色小鸡慢殿地跑，也曾拉着她一起逃出崇华殿，跑到夜下的湖边，眸光清亮如星地对她一顿臭骂。
鲜活的人儿，灵动的样子容貌。
软的。
她的心还是软的。
不能容忍记忆中那样穿着一身火红的人儿变成这般样子容貌。
她且不忍，更何况是楚夜阑。
“……按着原路，还于楚王。”
小熙儿好半晌后才从地面上爬起来，由于太久，手脚都被冻得很僵，她踉跄了一下，抓着旁边那大大的冰冷铁笼才站稳。
冷。
小手冷若冷冰。
兽笼里面，老虎正抖落了满身的雪花，走过来凑近，用头上微湿的皮毛拱着她的小手。
兽且懂情，人有时候，却不懂。
小熙儿顿了顿才伸手摸摸它，只感到此刻自己就像被按在案板上的鱼，动都不能动，只能任人摆布。这兽性如此自然，单纯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逝世都云淡风轻，此刻竟也要被人利用，在战场上被用来驱赶厮杀，满眼血腥。
即使她不愿。不能。
也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全部世界，满目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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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都像是在见证奇迹。
鹿。马。貂。狼。苍鹰。甚至是最凶残的黑熊。
那小小的人儿一点点尝试，竟无一不变得温柔自然，小熙儿感到自己像是开启了一个新的世界，懵懂惊奇，对这种灵力的体验新奇而担心，本想只多接近他们，却被那肩头有着貂绒笼罩的男子逼迫，命她用意念驱赶，命令万兽。
“……”小熙儿咬唇，清美的小脸上泛着倔强，小手抬起，腕上停着一只翅膀展开来能将她都裹住的苍鹰。
男子眸光一凛，冷冷看向她。
那眼力，自然得很。
好。很好。
不过就是要挟，她小熙儿看得懂。有本事也换点新鲜的，不要每次都用小晚儿来要挟，哪怕每次这样都该逝世地管用。
晶莹剔透的小脸扭回往，小熙儿看了一眼苍鹰的眼睛，心里念了一个想法，再小手往空中一扬，苍鹰展翅飞向高空！
尘雪飞扬……
只见高空中一声嘶叫，苍鹰在空中回旋了一圈后猛然俯冲下来，朝着那身影颀长的男子飞往――！
男子脸色一沉，在肃杀凛冽的冷风里岿然不动，苗条的手指淡然握紧了佩剑，似是根本不怕。
这下怕的，变成了小熙儿。
她蓝本是想要让鹰儿挠他一下，可是却忘了，他有剑。
能追随在钟离夜身边的人，有多凶狠残暴，根本不问可知。
呼吸急促发紧，小熙儿脸色煞白，在男子握紧佩剑把手欲拔剑而出的刹那，仰起小脸对着天空里的鹰儿大喊：“跑，快跑！！！”
苍鹰的翅膀歪了一下气流对冲，在冲向男子的瞬间歪了方向，一下子扑棱着朝着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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