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之争，书院之争，人才之争，让这个初冬的京城显得格外热烈。
嘴仗打得正酣之时，一直没动静的朝廷终于有了动静。
国子监从祭酒到教习，甚至连小吏，洒扫婆子都没能幸免，从头到尾，全部被撤换。
朝廷从各个衙门抽调职员，组建了新的国子监。
新任国子监祭酒，出人意料，竟然是一位宗室。
论辈分，是文德帝的堂兄，年纪还不到六十，要是身材没问题，至少还能干十年。
这位新任国子监祭酒，顾玖得叫一声堂伯父。
她很好奇，趁着刘诏在，就问他，“新任国子监祭酒，什么路数，你明确吗？”
刘诏说道：“他是晋王之后，自幼好学。还曾偷偷化名参加科举，正经的二甲进士。”
顾玖咋舌。
晋王后裔，生来富贵。还能静下心读书，甚至化名参加科举，并且考取二甲进士，这程度在宗室里面尽对是顶尖的。
宗室子弟，很少有人能静下心来读书习武。
读书习武，都要吃苦。宗室成员习惯了生活无忧的日子，哪里还吃得苦。
让刘诏往考科举，确定考不上。
顾玖打趣他，“若是你上场，你能考进士吗？”
刘诏竟然认真思考了一下，“猛地往参加测验，确定考不上。给我两年时间专心读书，应当没问题。”
顾玖抿唇一笑，“我真想看看你考科举的样子。”
刘诏很干脆，“改明儿我往山河书院号房待几天，你就知道我考科举是什么样子。”
顾玖啐了他一口，两人嬉笑了一阵，最后顾玖求饶。
她说道：“这位新任国子监祭酒，能力确定不差。陛下有意提拔宗室，确定不能找个半桶水丢人现眼。”
刘诏也说道：“治理国子监，对堂伯父来说问题不大。难的是，如何保证实年的科举成绩。明年科举年，国子监要是出不了成绩，那场面会很丢脸。山河书院定了多少目标？”
顾玖张口说道：“三十个进士，书院交给我的最低目标。以杨季的学识有机会冲一冲一甲。能不能被点为状元，就要看他的运气和临场施展。”
刘诏笑道：“杨季已经是解元，假如能点为会元，状元，山河书院又将出一个三元公。”
顾玖连连摇头，“不可能！三元公没这么便宜。一朝两个三元公，而且只相差了几十年，这会给人一种三元公不值钱的感到。陛下尽不会干这种事情。他再看不惯杨先生，也不盼看三元公这个称号掉价。这会成为后代笑柄，让后人认为本朝学识肤浅，弄虚作假。”
刘诏拉着她的手：“本来你已经想了这么多。”
顾玖揉揉眉心，“不想不行。书院定下三十个进士的目标，我心里头有点虚，担心他们把目标定得高了些，到最后被打脸。所以我特地下了封口令，不准谈论三十个进士目标的话题。能考多少个是多少个，就算只考取了杨季一个人也没关系。”
“若是只考取杨季一个进士，山河书院明年的生源，将大幅降落。”
顾玖扬眉一笑，“然而今年的乡试，山河书院战绩光辉。目前得到的成果，七百多人参加乡试，一共考取了八十七个举人。今年的秀才科也不错，在往年的基础上略有上升。”
看着顾玖喜笑脸开的样子容貌，刘诏也随着笑了起来。
他抱着她，“真好！”
“哪里好？”
“哪里都好！山河书院蒸蒸日上，还能吸引到像杨季这样禀赋型学子，你居功至伟。明年科举年，确定能有大收获。”
顾玖笑道：“借你吉言。还有几个月就要科举，有时候我竟然也会感到紧张。前两次都没这种感到。”
“那是由于山河书院的影响力越来越广，受到的关注越来越多。你怕书院涌现纰漏，怕学子们考不好，有损书院的名声，所以才会紧张。”
刘诏分析得头头是道，顾玖竟然无法反驳。
她点了下他的头，“算你说得对。所以在我紧张的时候，你别惹我。”
刘诏很委屈，这尽对是冤枉。
他振振有词地说道：“就算你不紧张，我也没惹你。”
“哼！”
山河书院同国子监吵了几年，明年科举年，就是见真章的时候。
别管以前嘴巴上说得多厉害，书院学子考不上进士，全都是虚的。
或是考取进士的人数太少，配不上书院的名气，那么名气也都是虚的。
天下学子要见到实实在在的成绩。
书院的教习，也需要实实在在的成绩证实自己的教学能力。
只有实实在在的成绩，山河书院才有资格同国子监争高低。
才干大声的宣称：天下书院，唯有国子监有资格做对手。
这话很讨打，却足够霸气，足够爽。
山河书院的学子，年轻气盛，都是一群不怕事大的文青，不怕被人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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