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也,我们算是扯平了。”
他这话指的便是之前唐壁庭偷偷潜入伏灵谷被抓一事。
这是唐壁庭一生的耻辱,脸色猛地阴沉下来。
正是剑拔弩张之际,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按住了唐壁庭的肩膀,裴不止的视线逐一掠过计荀和云霜,温和微笑:“道主,师弟,久违了。”
听到这声师弟,唐壁庭猛地抬眼,心中的惊异差点掩盖不及,显露在脸上。
什么……师弟……
难道……这就是那个丑八怪?
云霜万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裴不止,一瞬间又勾起了对师尊之事的悲痛之情,难免有些激动。
他声音微颤,忍不住上前走了几步:“师兄!”
他突然这么一走,手臂便从计荀手中脱离开去。某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掌,嘴角压了下去。
裴不止望着云霜无神的双眸,慢慢皱紧了眉头。看他神色,似乎对云霜眼盲之事并不意外,只是有些难以接受罢了。他走上去,拍了拍云霜手臂,低声安抚道:“我都知道了,此时不是深谈此事的时机,不必多说。”顿了顿,他望向突然黑了脸的计荀,颇有些莫名其妙。
裴不止压下心中怪异,温和一笑:“你们二人,这是准备要离开?”
云霜将先前之事简单提了句,也没说太多,裴不止听罢,点了点头,道:“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同雁先生说。”
裴不止越过二人,走过去,也不知低声同雁南楼说了句什么,那人既然甩袖起身,昂首阔步地走出了门。
裴不止连忙要跟上,临出门之前,对唐壁庭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无礼。
唐壁庭神色怪异,目光死死落在云霜脸上,似乎恨不得在他脸上戳出个洞来。
接收到裴不止的警告,他有些不耐地翻了个白眼。
片刻之后,裴不止独自一人回来了,笑道:“挽风,雁先生同意为你医治双眼了。从今日起,你们便在此住下罢。”
云霜诧异道:“雁先生怎突然同意了?他可有其他要求?”
裴不止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意识到云霜看不见,连忙道:“没有其他要求,你且安心住下便是。我和雁先生多少有些交情,壁庭与他更是师出同门,便是卖赤仙宗一个面子,也是使得的。”
明眼人都知道,此事绝非裴不止所言如此简单,可他既不愿说,云霜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多谢师兄。”
“你同我客气什么。”
满屋子寂静得落针可闻,独他们师兄弟二人你来我往的聊得欢畅。
气氛一度有些诡异。
直至云霜顿了顿,有些不舍地低声问道:“师兄,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是……是要走了么?”
裴不止在他心中的地位超然,天剑峰出事,师尊出事,他有一千一万句话,想要跟裴不止细说,情不自禁地表现出儿时对师兄的依赖之情。
计荀看在眼中,心中酸意更甚,心道,他离开自己之时,何时表现过这般依依不舍了?
想着想着,酸得冒泡,连脸上的笑意几乎都快要崩不住了。
未等裴不止应答,连忙插话道:“你师兄如今是赤仙宗举足轻重的人物,身为煞风圣使,自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挽风,有我陪你在此安心医治,你不必担心……”
计荀话音刚落,裴不止就像是有心跟他作对似的,微笑道:“无碍,其他俗务皆不打紧,我留下来,陪你将眼睛治好。”
计荀:“……”
桌子”砰“地一下,被唐壁庭震得快要碎裂。
他狠狠剜了裴不止一眼,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裴不止皱了皱眉,随即摇头,并没有追出去的意思。
阿淙敲了敲房门,在门口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先生说,治眼之事,容不得有片刻耽误,着我来带两位仙君先去歇息片刻,日落时分,他会过来行针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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