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楚萧离大步迈进。
他穿着一身略厚重的玄黑长袍,墨发只用一根雕工潦草的木簪竖起,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修饰。
若非袍上的龙纹刺绣散发出高贵的暗金色,将他丝丝缕缕犹如绸缎的发与黑袍区分开,乍看,除了轮廓分明的脸容,身后门外灰淡的天光下,他像是浓墨化成的云朵,带着冷冽腾腾飘了来。
为着本就不大的厢房徒添一抹阴霾,压迫感十足钤。
难得,俊庞上不曾挂有笑容。
突然见他出现在眼前,慕容紫霎时怔住,一门心思还停留在和慕容徵计较的那些个,连目光都是僵滞的。
“伤着哪儿了?”
无视起身移到旁侧的慕容徵,楚萧离来到她跟前倾身蹲下,不由分说的掀起她的裙摆,沉沉视线往她左脚踝看去——连脚背都肿得老高。
他随之折了眉头,抬首与她相视。
得了意味不明的眸望来,慕容紫当即就是一惊!
尤其他还蹙着眉头,全无往日好说话的和气笑容,脸上的意思好像就是:怎么那么不小心?
换做别个,听了这样的话,定会将责难当成关心。
可慕容紫不行。
这躯壳不是她的,哪怕疼的滋味也是她自个儿尝了,伤了脚踝,肿得走不了路,是她没有爱惜好。
莫名惭愧的低下头,细声道,“对不起……”
她不想的。
慕容徵早在楚萧离掀小妹裙角的时候撇开了头,将目光回避,听到她愧疚难当的道出个‘对不起’,他忍不住失笑,“没得哪个盼着刺客来杀自己,有惊无险便是大幸,你对不起个什么劲儿?”
他用不着在艾晴和慕容紫之间做选择,因为他没有必要选。
然,楚萧离不同,母亲亦是。
从前爱的和如今爱的不是同一缕魂,爱错了,是将错就错,还是……
打住思绪,这难题与慕容徵没相干。
他悠然的抱手,迎上楚萧离递与自己的胁迫之色,会了圣意。
“臣告退。”
假模假样的拘了一礼,遂,从从容容的退出,走时不忘将门带上。
宰相大人用心良苦啊……
房中,楚萧离拿眼色瞪走了慕容徵,这才回首关顾面前心思复杂的人。
可当他和她的目光对上,她立刻就露出不能面对的无所适从,单瞧着溢满难色的脸孔,莫不是又想跑了?
从花影那里听闻万安寺的事时,楚萧离刚用完午膳,正打算眯一觉。
整个早晨回味着东莱差人回来禀告的那句:贵妃娘娘明日回宫。
万岁爷心里偷乐,给了小辣椒一个下马威,看她往后还敢不敢再背着他自作主张!如今捏着她这个把斌,该有一阵舒心日子可以过了。
孰料,人去寺里进个香,险些被潜伏大楚多年的北狄刺客害去性命。
再听花影大而化之的描述当时的情景——
刺客扑出来的时候,举剑向宫主砍去,千钧一发!多得国夫人用匕首挡住那一击!
不过这些还是并非紧要,有他们在,绝不会让宫主受到丝毫伤害,在殿梁顶上的雪影只消放出弩箭,顷刻能让刺客命毙当场。
怪就怪在国夫人的匕首。
那匕首上染着剧毒,后而经蓝翎看过,乃为北狄皇族失传许久的‘鬼罗刹’。
可怖之处在于,霍雪臣与刺客势均力敌的打斗未到片刻,刺客身体里的毒性极快发作,最后化成了潭血水,骨头都没剩几根。
花影一边后怕的说,一边捏着下巴来回在东华殿的中殿里踱步,眉头浅蹙,好似在认真做着思索。
片刻,她顿步,侧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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