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开放,于是鲜有人上来,但是这不代表楼上是不招待客人的杂物间。恰恰相反,至今杨熠都记得当时自己第一次也是为了躲着吃点东西碰巧躲到楼顶时,面对着眼前的雕栏玉砌金角银瓦的时候,他可是吸了一大口气。
要知道在这个世道,城外流离失所的难民随处可见,城里也多是为生计劳碌的百姓,但即便如此,溢香阁仍然是夜夜灯火通明,人声喧嚣的存在。
这所朱红色的建筑在烛灯烟火的映照下宛如黑夜中发亮的宝玉,镶嵌在周围一片漆黑的青州城中,分外耀眼。
饶是本就在溢香阁里的打杂,眼前楼顶包厢的极度奢华还是震慑了单见浅闻的少年。
溢香阁分“天”、“地”、“人”三色包厢,每一级的包厢差异不同。
从装饰普通的“人”字包厢到精致淡雅的“地”字包厢,再到豪华大气的“天”字包厢,三色包厢适合各路寻常百姓,达官显贵的宴席招待,外人只知道溢香阁有这三色包厢,殊不知在这外人看来最高级的“天”字号包厢之上还有个宝塔阁楼,其上挂立一副牌匾,上书一个大字——“道”。
杨熠已不是第一次上来,他刚通过楼梯登上“道”字包厢的厢房门口,就赶紧拐到不远处陈立摆设的大香炉桌下。
杨熠不知道香炉桌上供着哪位神仙,只愿他老能保佑自己此刻躲着吃东西的时候别被逮到,他将香炉桌的盖桌红布扯了扯,很好的掩住了自己,于是小心打开饭盒,准备在饿倒之前续一口命。
可他刚扒拉了两口,“道”字包厢的楼梯口就开始热闹起来,隔着盖桌布杨熠听到不少人的脚步正在来来往往。
“快快快,把这里赶紧再检查检查,收拾干净,贵客待会就到!”这是溢香阁大管事的声音,与此同时,不少脚步又是一阵紧促。
“妈蛋,这二狗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正是忙得时候,要我逮住他偷懒,非剥了他!”史管事恶狠狠的声音在香炉桌边响起,杨熠在桌下不由的紧张不已。
“史管事,你在那边呆着干什么,快招呼你手下的人各就各位!”大管事不耐烦的声音适时的传来。
“是是是,我马上就吩咐下去……”史管事听到大管事的训斥,瞬间一蔫,三两步到了一边去了。
杨熠口中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这里每个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史管事在更高一级的大管事面前,也是一副奴才样儿,可一想到可能自己在整个溢香楼就是最底下的那个,对每个人都要卑躬屈膝,心里就不免浓浓的酸楚。
他又窝了窝腿脚,尽量不让自己被发现,然后趴在地上扒开盖桌红布的一条缝隙,小心翼翼的朝外边望去。
七八个侍者伙计正从“道”字包厢鱼贯而出,看来是只用了一会儿就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打扫整理,大管事最后四下巡视一番,发现没问题之后,也是快速离开了这一层。
“呼……看来马上有贵客就要来了,我得赶紧下去,不然被发现就糟糕了。”
杨熠心中郁闷,手中饭盒里的饭菜还有不少,他张大嘴又填了几口,打算趁楼下人散得差不多了就赶紧溜下去,可就在这时,又有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从楼梯口传来。
“我说天儿啊,今天来的这位可是大人物,我不管你平时在外边怎么样,今天你可得给我老老实实的,为了促成今天这顿饭局,为父可是花了大力气!”
“哎呀呀,行啦,我知道啦,我倒要看看这青州城里还有谁,居然让咱们黎家费这么大劲儿才能请过来。”
“黎家?难道是那个青州城首富黎家?”杨熠听得一中年男子与一少年的对话,心中纳闷,然后继续侧耳倾听。
“反正待会你就知道,这人只要咱们伺候好了,我儿你会有大机缘!哈哈哈!”中年男子又说道。
“咱们家已经是青州城最富有的了,还有什么要求别人的啊。”少年不以为然。
“我儿莫要目光短浅,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外边的世界还大着呢……”
说着,两人的脚步已经来到了“道”字包厢门前,杨熠与他们并无多远,只好继续藏好自己,心想既然一时半会儿走不了,那就趁机瞧一瞧他们口中说的贵客到底是什么人。
就这么过了约莫小半晌,忽然中年男子殷切之声响起:“啊!白山道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杨熠一个激灵儿,他并未听到楼梯口传来什么人到了的脚步声,当下狐疑,好奇心驱使他悄悄掀起一点盖桌红布,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此时楼梯口处正有三人,离包厢近的确是一富态中年男子和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而那楼梯口旁还有一人。
此人一席白衣,长髯垂立,脸颊干瘦,气质与寻常人大相径庭,之所以让人大叹惊奇的是,此人双脚居然全都离地三寸以上,竟是踏空而来!
“仙……仙人?!”杨熠愣在香炉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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