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挚边惨叫着,便被拖下大殿的时候,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
“肃静!”卫鞅的声音当中带着疲惫,但却给人颇具威严的感觉,让所有大臣都无可违逆!
尽管甘龙是杜挚的同党,但他更为惊奇的是,自己明明是主谋,却没有遭受任何的惩罚。但不管甘龙心中有多少忧虑,如果坐视卫鞅如此嚣张,那么上大夫甘龙的脸面也无处可放了。
“君上,杜挚大夫忠于国家......”
然而卫鞅却没有留给甘龙任何反驳的机会!
“上大夫甘龙可有个好儿子呢!”
一卷书简被骤然掷到甘龙的脚下,哗啦一声完全散开,密密麻麻的文字底下正正印着一个血印——
“你们家甘英,剥削国人野人,搜刮民脂民膏,还妄拟王命,征收十年之后的战争税,这是认罪书和手印,请上大夫好好过目!”
甘龙顿时满脸呆滞地立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
“如果上大夫不及时悔悟,继续在违法的边缘试探,那么下一个被满门抄斩的,不知道又会是谁呢?”
甘龙颓然倒在地上,脸色死灰,露出了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绝望神情。
在这瞬间,甘龙才明白卫鞅单独把杜挚抓出来,而留下甘龙的真实原因——
卫鞅想要把甘龙留在朝廷里面,在瞬间摧毁杜挚家族的同时,继续维持着局势的稳定——或许更进一步,如果卫鞅想要推进变法的话,还需要借助甘龙的威势来进行!
堂堂大夫杜挚,如今瞬间沦为阶下之囚!
堂堂上大夫甘龙,却被当作棋子随意摆弄!
卫鞅谋划之深远,让大殿当中的每一位大臣为之胆寒!
“廷尉丞卫鞅忠于国家,谋划深远,并且还揪出了在背后谋划一切的幕后黑手,功绩可嘉,我决定任命卫鞅为大夫,取代逆贼杜挚之位,诸位大臣意下如何?”秦风眼看事情已经结束,便高声宣布道。
意下如何?
还有其他选择吗?
这么一大群甲士在这里围着大臣们,如果敢有一个不字,恐怕立刻就会被当作杜挚同党给收捕起来吧!
没有大臣有异议——准确地说,是没有大臣敢有异议。
“谢君上。”卫鞅露出了理所当然的神情。
“廷尉丞景监奋力抓贼,功绩卓著,暂寄予客卿之位,领杜氏原有封地,诸位大臣意下如何?”秦风继续宣布道。
如果说刚才那一次封赏看起来是君上被卫鞅牵着鼻子走,那么这一次封赏则完完全全地体现出,王位上的那名少年也并非是等闲之辈!
景监在这件事情当中,彻彻底底地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但景监侍卫出身,不适合领文官之位,并且再加上又是黑冰台丞,再加官进爵则显得太过,因此便只赐封邑而不升爵位。
再加上,杜氏刚刚颓亡,必然有残部不服朝廷,或许会引得民心动荡,而让手握秘兵黑冰台的景监去管辖,恰好能狠狠地打压那些不听话的家伙!
封赏完之后,接下来便是清算的时刻了。
“乱臣杜挚,大逆不道,本应满门抄斩,但念其曾效命与朝廷数十载,功勋卓著,因此只诛杀杜挚本人,其余家室皆流放离石之地充作苦役,三年后才能返回故地,婴幼儿则交给公家抚养,诸位大臣意下如何?”
如果说刚刚大臣们因为秦风的谋算而吃惊,那么现在便是因为秦风的善良而吃惊了!
不管是哪个国家,只要一向反贼清算,那么必然是株连三代,满门抄斩,因为只要留下一点点火种,那么就会有仇恨滋生的空间,进而留下无穷的后患!
“禀报君上,对于此等逆贼,三代皆为通贼者,理当诛杀之,君上何必妇人之仁呢?”景监疑惑地问道。
这个疑问说出了所有想要痛打落水狗的贵族们的心声。
既然已经有人出头,那么剩下的贵族自然是不甘示弱,纷纷极尽劝谏之能事——
“君上!不可以啊!一定要严惩逆贼!”
“不斩杜氏全家,不足以平民愤!”
“只有这样以儆效尤!”
......
纷杂的喧嚣声仿佛是不约而同一般,对可怜的杜挚进行最后的审判!
杜氏一倒台,想到瓜分杜氏的政治遗产和物质遗产的贵族们肯定不会少,如果和杜氏结下仇恨,万一杜氏还有一线生机,并且还光复了现在的地位,恐怕当年涌上来群而攻之的贵族们肯定会被一个个清算回来。
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绝!
这便是在朝廷上生存的法门所在!
然而,秦风却违背了这一法门行事——
这是只属于现代人才拥有的善良!
在古代,帝王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只要臣下一犯罪——特别是犯下反叛的罪过——那么为了斩草除根,反叛者的整个家庭便会被胥吏收监,进而满门抄斩,同时也用来警醒其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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