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仁义之名征他国,乃使壮者亡于战乱,此为仁义耶?”
一番尖锐的话,径直戳破了孟轲乃至儒家学派关于仁义的谎言!
不等孟轲反应过来,墨莹便朗声追击道;“仁义二字,既然孟子已言‘仁者无敌’,那小女子便来说说何为所谓的义!”
羸弱的少女承受着诸人的目光,做出了针锋相对的发言!
“今有一人,入人园圃,窃其桃李,众闻则非之,上为政者,得则罚之,此何也?以亏人自利也。至攘人犬豕鸡豚,其不义又甚入人园圃窃桃李。是何故也?以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攻国,则弗知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别乎?”
现在假如有一个人,进入别人的园圃,偷窃他家的桃子、李子。众人听说后就指责他,上边执政的人抓到后就要处罚他。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损人利己。至于盗窃别人的鸡犬、牲猪,他的不义又超过到别人的园圃里去偷桃李。这是什么缘故呢?因为他损人更大,他的不仁也更突出,罪过也更深重。对此,天下的君子都知道指责他,称他为不义。现在至于大规模地攻伐别人的国家,却不知指责其错误,反而跟着去赞誉他,称之为义。这可以算是明白义与不义的区别吗?
话音刚落,人们的焦点既非是落于这名学识渊博,言辞锋利的少女,也并非是落于陷入被追击的穷途末路当中的孟轲,乃是坐在青铜与海岩之王座上的齐王蒂法!
一月之前,齐王蒂法率军悍然侵略魏国,最终落得大败而归,不仅损兵折将,并且还把玄武号巨型战车给搭上了,宏伟的战车只剩下烧成焦黑色的骨架,可以说是非常惨了。
但更惨的是,如果按照钜子墨莹提出的标准,这显然是齐王蒂法发动了一场不义的侵略战争!
这件事情就算在风气开放的齐国,也极少有人敢议论齐王蒂法这场败仗,而仰仗齐王拨款的稷下学宫,那群嚣张至斯的老学究们,更是不敢冒着惹怒齐王的风险,对这件事情大发厥词。而如今墨家钜子初来乍到,便立刻宣称侵略战争是不义,并且还隐隐约约有指责齐王的意思,这不得不让大家为这名少女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尽管大家不敢抬头看齐王蒂法,但却用余光却窥见了那略微拧在一起的眉头,和微微愠怒的神情。
军师孙膑立刻注意到了齐王蒂法的反应,深知自己这位国君乃是意气用事之人,如果一旦发怒,恐怕这群喋喋不休的家伙都会被他拉出去血祭。不过孙膑略微一想,君上并非是那种被触犯就会愠怒的人,反而会轻易被言辞有道理的人所折服,因此才稍稍放下心来。
看起来好像在椅子上熟睡的邹忌也清醒过来,睁开眼睛,轻声对君上谏言道:“各家学说互相纷争,不必为只言片语而愠怒。”
然而,出乎邹忌和孙膑意料的是,齐王蒂法骤然走上前数步,环视着论战台下的诸人,露出了狂妄的神情——
“两位所说的仁义在我看来,实在是太过狭隘了!”
话音刚落,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论战台骤然沸腾起来,激烈讨论当中隐隐约约能听到对齐王的批驳与不满!
“殿下不要妄言!”
“君上发动不义之战,却大谈特谈仁义,难道良心不会痛痛吗!”
“稷下学宫怕是药丸......”
本来就人多嘴杂,那些平时对时政不满或者是对功成名就者眼红之人,纷纷趁着这次骚乱,跳出来大喊大叫,发泄着内心的不满——尽管是在现代,这样的人依旧活跃在网络上,也就是传说中的喷子——但这一切都被郭隗和他率领的记者看在眼里,并纷纷低下头记录着那些人的言论,或者是逮到一个当事人采访个究竟。
郭隗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这将是他进入燕云传媒之后,搞出来的第一个大新闻!
虽然身为春秋战国时期的人,郭隗并不能完全理解天选者国君所谓“媒体”和“新闻”的含义,但却能清楚意识到,把控话语权有多大的威力,如果各国的重大消息通报均由燕云传媒来负责,恐怕燕国在中原的影响力瞬间会暴涨!
就如同今日之论战,既可以一笔揭过,也可以大做文章,如果想要故意抹黑墨家,那么大可以拟一个“狂妄少女不谙世事&am;墨家钜子谩骂齐王”的标题,若是想要批判齐王,那就是“齐王侵魏被斥不义&am;墨家钜子宣扬和平”的标题,可谓是正反两面,皆出自郭隗的笔端!
正当郭隗意淫着如何模仿孔夫子来个春秋笔法时,齐王蒂法已经在继续他的演讲了——
“乱世当中,不管是弱者奔波各国宣扬仁义,还是强者以仁义之名,行征伐之实,都不是真正的仁义!”
尽管这话虽然刺耳,但诸人都期待着齐王蒂法接下来的诠释,因此并没有多少人出声反驳,也没有引起新的骚动。
“譬如孔夫子,日夜周游各国,不失余力地宣扬仁义,但无一国采用,这可以说是真正的仁义吗?若哪个国家不用尽全力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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