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天空逐渐现出了鱼肚白,太阳裹着橘黄色的光晕缓缓地向上升起,天空是浅蓝色的,浅到几乎已经是白色,没有云,没有风,连洒下来的光都是清清冷冷的。
顾君时在病床前守了一整夜,彻夜未曾合眼,抚平繁歌微微蹙起的眉心,掖好翘出来的被角,用蘸水的棉花棒濡湿她干燥的嘴唇,他注意着每一个细节,想要她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当清冷的阳光穿过玻璃洒到窗台上那株吊兰上时,繁歌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感觉头像是被灌了铅,很沉重,闷闷地疼,好像睡了很长很长时间,恍若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顾君时扶着她坐起来,倒了一杯温水放到她手里,水杯上残留着淡淡的松木香。
顾君时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柔声问:“头痛不痛?”
繁歌喉咙干涩冰凉,看道他嘴角边的青紫,心里一紧:“你怎么受伤了?”
顾君时的大拇指抚过青紫的嘴角,有丝丝的疼痛,他神色悠然道:“不小心碰到了。”
“怎么会碰到?你骗我的是不是?”繁歌收紧手指,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
“没有。”顾君时打断她,微笑道:“你很好,你只是太累了,所以睡了好长时间。”
“真的吗?我真的没有犯病?”繁歌眉心微蹙,她记得她以前犯病的时候,总会不经意地弄伤他,痛苦到极致的时候去咬自己的手臂,顾君时会拨开她把自己的手臂给她咬,也会用力捶打自己,顾君时为她挡下拳头,落得一片青紫,和他现在的伤很像。
顾君时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点头:“真的,我没有骗你。”
“好。”她终于放心,笑容在清冷的阳光里显得格外单薄脆弱。
繁歌小口小口地喝水,温热的液体滋润了她干涸的喉咙,让她喉中的涩痛减轻了许多。
“还喝吗?”顾君时去接她手中的空水杯,她摇头。
顾君时放下水杯,给她披上外套,被子拉到腰部,坐下来,叫她:“繁歌……”
“嗯?”
“妈妈打电话来,她很想你还有朝雨,我们回去看她好不好?”
“好,什么时候去?”
“今天。”
“今天?可是我还要上班……”
“去吧,请假还不容易吗!”晰瑶忽然笑着走进来,冲个顾君时眨眨眼睛,“怎么样大总裁,带薪休假批不批?”
顾君时起身,感激地看了晰瑶一眼,点头笑道:“年终奖翻倍。”
林墨走到病床的另一侧,将换洗的衣服放到她手边,柔声道:“去吧,在城陪伯母过个年,行李已经在车上了,这边什么都不用挂念。”
繁歌还是有些不安:“朝雨呢?”
“方助理带她在机场等你们,不敢带她来医院。”
“这……”
顾君时俯身看着她,狭长的双眸深情脉脉,温柔似水:“今天就去,好不好?”
繁歌扬起嘴角,终于点头:“好……”
林墨开车将他们送到机场,十一点三十五分,飞机平稳地飞进平流层,窗明几净,隔窗远望,能看到这个城市的高楼大厦、道路河流的形状。
平淡无奇的飞行过程枯燥无味,顾君时一夜未眠,此时困倦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不一会儿便和朝雨一起靠着椅睡过去,繁歌动作轻柔地放下遮光板,找空乘人员要来两条毯子给他们盖上,待二人睡熟才安心地闭上眼睛休息。
两个小时后,飞机安全地落在城的土地上。
陈秋南已经安排好人在机场接机,直接送到他们以前居住的别墅里去,那里已经让人收拾干净,一切都和繁歌离开时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亲切。
窗台上的绿萝已经爬得很高,藤蔓沿着窗棱往上,绿色的叶子快要将整扇窗户包裹起来,那绿萝原先是用土培的,现在却放在一只鱼缸里用水养。
繁歌惊叹道:“我走的时候这盆绿萝还蔫蔫的,我以为会活不过春天。”
顾君时笑:“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救活它的!”
这盆绿萝是朝雨一岁时那天搬回来的,那天是陈秋南的生日,顾君时在餐厅订了位置,那家餐厅的装修很有特色,所有的东西都是木质的,里头养着各种各样的植物,木质窗棱上爬满了柔软茂盛的绿萝。
朝雨在陈秋南的怀里,两只小手不安分地去抓绿色的叶子往嘴里塞,陈秋南抢下来,她便泪眼汪汪地看着陈秋南,不哭不闹,看得人直心疼。
繁歌笑道:“傻丫头从小就这么贪吃,上面有蜘蛛的,也不怕吃进肚子里!”
这一句,让顾君时骤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坐在餐厅明亮的落地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爬在绿萝叶子上的一只蜘蛛,嘴角擒着若有似无的笑……
他就是在那时对她动了心……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顾君时从花店搬了一盆绿萝,还亲自换了一只好看的花盆,放在窗边养着,等待着它慢慢地长大,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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