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慕容柏沉声道，“你的伤可好些了。”
站在一旁的姬天涯低声回答：“已经好多了。”
“前日，家仆说你带着伤骑着紫蔷薇找夕瑶去了。老夫很担心，派人去找，也没找到你。后来紫蔷薇回来了，疯了一般，在院子里又蹦又跳。老夫以为你已遭遇不测……现在见你平安无事地跟我那顽劣不堪的小女儿回来，老夫很欣慰。”慕容柏顿了顿感慨不已，“天涯，难为你了。”
“这些，都是天涯应该做的。”姬天涯心里暖暖的，“老爷，夫人，还有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理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慕容柏点了点头。
“小姐和我能够平安回来，也多亏了雪公子。”姬天涯道。
慕容柏的目光转向了雪无泪：“雪公子，谢了。”
雪无泪回礼：“慕容老爷客气了。”
“时候不早了。小喵！”慕容柏吩咐女婢，“领雪公子去别院厢房休息。”
“是。”小喵答应着。
慕容夕瑶冲雪无泪挤了挤眼睛。
雪无泪不动声色，跟着女婢走了出去。
慕容柏站了起来，拍拍姬天涯的肩膀：“你也休息去吧。”
姬天涯看了慕容夕瑶一眼，退了下去。慕容柏转身瞪着女儿：“至于你。”他吩咐女婢，“给小姐拿个蒲团让她在这里跪一夜。”
“爹爹，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呀！”慕容夕瑶呻吟，“你怎么忍心……”
慕容柏装作没听见，打断她的话：“老夫想吃红烧狮子头，改天把疾光炖了吧！”
他自说自话，踱出门去。
“娘亲。”慕容夕瑶楚楚可怜，她哀求装出冷漠样子的慕容夫人，“我可不可以回闺房睡？”
慕容夫人站起来，捏捏她的脸，挤出慈祥的微笑：“女儿乖，听你爹爹的话。”
说罢，扭着腰肢，身姿婀娜地离开了。出门时她回眸一笑：“宝贝呀，你的发型很别致。”
女婢拿来蒲团递给她：“四小姐……”
“谁要跪啊！”她把蒲团扔在脚下，用力踩了乱跺一气，“本姑娘要睡觉。”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她就看见幻姬苍白丑陋的脸在对她狞笑。
“不怕不怕。”她对自己说。
风吹着雕花木窗外的花树，沙沙作响，如女鬼的叹息。
木窗上的树影让她想起了幻姬纤长枯瘦的手指。那双手就在窗外，拨弄窗棂，时刻准备着破窗而入。
慕容夕瑶觉得自己不能再躺下去了，她会被自己的想象吓死。
她想念雪无泪，想念他身上薄荷般的凉凉的气味，还有他宽阔结实的怀抱。
她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她从床榻上爬起来。
窗上树影摇晃，像是鬼影。
红色的琉璃灯下，她的小脸苍白没有血色。
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她觉得自己的闺房阴森而又恐怖。
于是她轻轻打开了门，缩着脖子好似身后有鬼追着一般，裹着被子超别院厢房一路小跑而去。
“咚咚咚。”她小心扣着，灵动的眼眸四下打量，胸膛里有面小鼓，咚咚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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