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近来,略一施礼。丁正五这当儿才明白,脸红脖子粗地朗声道:“诸葛先生来得好,兄弟正待要问七弟‘雕呢?’,七弟既然射下,就交出来吧。”丁正丰向后面雪地略指。他适才见有贵客,自不宜将两只大雕随行带着。丁正五却阿唷声道:“诸葛先生,我得去瞧瞧,可别让它跑了。”纵马便去。众人哈哈大笑。不时后面两个家丁赶上,喜滋滋地跟后追去。
众人向丁家堡行去。丁正秋道:“兄弟三人刚才正自饮酒,听到雕声,七弟执意要来,兄弟等不放心,也便赶来,雕事虽小,不意见着诸葛先生,真是快慰得紧。诸葛老弟一路赶来,这等天气居然没有迷路,可真不简单。”诸葛先生道:“秋老弟明鉴,这凭的全是侥幸。”丁正秋一捋短须道:“其实也不尽然。不识途之人终有我兄弟这匹宝马,这等天气自万盛山庄赶不到丁家堡;识途之人,诸于先生普普通通的青枣马,也能立马便到。”
诸葛先生笑道:“是是是。多谢夸奖。”目光落到那汗血宝马,油然叹道:“安得此马游草原中,此生足矣!”丁正丰道:“这马也是小弟无意所得,先生既然喜欢,这就送与先生如何?”诸葛先生摇头道:“不敢不敢,不敢当。不知怎地‘无意所得’?”丁正丰顿时喜气洋洋。他明知诸葛先生绝不会要他马,倒先卖了一个乖。
丁正丰道:“小弟一直把马贩在关内卖,往往价格不错,但去年小弟特意带了二匹好马前去,却不如意。小弟不想贱卖,带马回关,这晚在草地里休息,半夜跑来一群野马,小弟当时满心欢喜,心想这些野马匹匹都可称得上是千里良驹,只要抓得一骑,定然大赚特赚。蹑手蹑脚地爬过去,边近的马受惊,马群撒腿便逃,小弟胡乱中一个打滚,纵身起,捧住了迎面匹马的脖子——”诸葛先生道:“定是这匹马了。竟然如此巧得机缘,真有该得宝马的福气。”
丁正丰道:“谁说不是呢,但当时这马疾行如电闪,我但感随时都有被甩掉的可能,牢牢抓住,死死不放,这马就这般在草原中跑了大半天,终于缓缓举步,对我屈服。我当时只知道这是匹千载难逢的宝马,但不知就在这半天的驰骋里,它已由边关跑到内漠,自内漠再折向澡泽一带,复转至黑水草地——”诸葛先生大惊道:“那不是纵行了几千里,就在这半日中?如此算来,从我万盛山庄到你丁家堡,岂不是只需大半个时辰?”他们一路赶来,急冲冲地奔行了一日,现在才到,虽见过宝马快极,但要快到这个速度,却是端的不信。岂知他话音刚落,丁正春更是得意洋洋地道:“我刚得到这匹马后,曾半个时辰,就赶到过你们山庄;不但如此,这马也记住了我那时的口哨,倘若再把这声吹出,它可自行赶到。”把诸葛先生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说着,到了丁家堡城下,这时的丁家堡更显高大、雄伟。但见城墙高若七丈,外延面甚大,城墙都是用巨石推成,有的横放,有的竖放,缝隙间塞满黄沙,看上去平整结实,绝不会为风雪所推。城墙下面有着一条宽大的浅坑,一直延到几块厚木做成的吊桥下面。厚重的拱形大门上隐隐书着“丁家堡”三个大字。进得里面,模模糊糊瞧得些高高矮矮的房子,也似石头。又跟着走了片刻,这才到了几栋厚木做的回廊间,雪光微照,看得了这屋很是阵旧,已有些开裂,但同时也照亮了放在回廊间的一辆油光发亮的马车。这车有着四个大大的铁轮;辕是四匹马同驾,车身油漆鲜亮,众人但觉面前一亮,啧啧称奇。
丁正丰道:“这并不是敝堡的马车——三哥,这么晚了,还有人投宿?”丁正秋茫然道:“想是刚来不久,这人的架子只怕不小。”诸葛先生一生也没见过这么豪华的马车,知绝非他丁家堡之物,点了点头,心中也是纳闷。走到后面一排房子,唤出两个家丁,把诸葛先生一行让进客房。诸葛先生这才取出拜帖,道:“烦请递给春大堡主,就说诸葛风求见。”丁正丰早料得如此,接过拜帖道:“请先生宽坐。”去见大堡主丁正春。
丁正丰来到屋外,叫道:“大哥。”屋里亮着灯,他大哥应了一声。丁正丰推门进去,只见他大哥正在屋子里踱着步,嫂夫人也在,见他进来,指着靠炭火的一张椅子道:“坐。”便又踱起来。丁正丰道:“大哥,万盛山庄有人来,诸葛风求见。”丁正春奇道:“他来干什么?”便即又踱起来。
丁正丰道:“多半是为了一件事。”丁正春咳嗽得一声,抬眼相问。丁正丰道:“看来耶律家有意要把女儿嫁给秋儿。”丁正春夫人啊得一声。丁正春脸上跳出股暗红,跟着长长咳嗽了声,黯淡道:“你料事如神,这次却错了,我们丁家堡今不如昔,他那个丫头听说又长得出众,怎的瞧上秋儿呢?嗯,一定另有他谋。”春夫人道:“老爷,你刚才不还是念着秋儿,若真如此,也就成全了秋儿这孩子。哎,终究得把他万盛山庄看清楚。”丁正春又咳嗽两声,他夫人却酸酸的有些泪珠滚了出来。想长夜凄苦,两人都同时想起了孩子。
忽脚步声响,一婢女进来禀道:“刚才五爷送只雕来吩咐,要晚宴晚点再摆,说是好好款待贵客,不知堡主的意思?”丁正丰道:“很好,你下去吧。”那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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