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墨涵一阵头皮发麻，知州老陈比想象的难以对付，这番官腔滴水不漏。
“李双确有不妥，但事出有因。此点还需明公计较在心。”高墨涵抱拳道，“明公难道忘了我部两万贯进项，以及剿贼的功劳？”
陈文昭朝南方拱手道：“食君之俸禄，报效朝廷乃理所应当，少卿为沧州治下剿灭丧心病狂之贼人，老夫代沧州感谢。然则老夫如实上奏为少卿请功，所以沧州不欠你，你保护了官家的子民，那是官家欠你，别来找老夫。”
我靠！
高墨涵真个被气死了，可偏偏这老家伙说的滴水不漏，任何人都找不到他的毛病。
“少卿还有事吗？老夫这里可还有公务要办？”陈文昭笑眯眯的道。
高墨涵拍案起身道：“大人您直接说要多少钱，打官腔实在太累，有这功夫一千贯都赚进来了。”
“好说好说。”陈文昭的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原来少卿赚钱如此容易，倒是出乎老夫的意料，沧州钱粮紧张，到处是窟窿等着填补，前些日子进账两万贯剿贼所得，又因雨水连绵，州河年久失修，大批拨付了河阳县治理水患，我朝自来以读书人立国，州学缺乏钱粮，目下学子们处于雨中读书，少卿以为如何？”
高墨涵一阵郁闷，心说那群书呆子没地方读书与我有一毛钱关系啊。但是想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
“老夫精打细算了一番，若能再有一万五千贯进项，想必学子们也能安心学习治国之道，少卿乃是文臣，不知你对老夫的见解怎么看？”知州老陈捻着胡须道。
高墨涵很无语，奶奶个熊，这个年景的行情，两百贯可以把一个死囚捞出来重新买个户籍。他居然要一万五千贯。
但现在投鼠忌器，既然陈文昭专门关注李双，两百贯就捞不出来了。有五百贯巨款，倒是会有一群不怕死的跳出来吃进这笔利润，用其他的囚犯代替李双，大牢起一场大火，把“李双”烧焦，那么李双就重新做人了。
但此举最大的问题在于得罪了陈文昭，那么沧州的业务就面临打击！
“少卿似乎不怎么爱说话，只喜欢杀人对吗？”陈文昭看着他。
高墨涵一阵尴尬道：“明公明见，下官忧心于国事，为保护官家的子民，剿贼手段过激了些……”
“少废话，你杀几个贼人老夫根本就没意见，直接说州学的修缮怎么办？”陈文昭学会直接了，原因是叔夜相公有书信告知，不要和这小子绕圈，找到机会直接抢劫就可以，找不到机会就别得罪他。
高墨涵也不傻，顺便反问一句：“丐帮危害甚广，而我高墨涵已经收了许多人保护费，明公怎么看？”
陈文昭皱了一下眉头刻道：“乞丐不是贼人，至少他们做乞丐了却没有造反，所以皇帝很同情乞丐，此点不容质疑。老夫重审一遍，子民那是官家的子民。这些人固然好吃懒做，对治安有很大影响，但是不能出人命乃是底线，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高墨涵倒是愣了愣，他只一句“他们都做乞丐了却没有造反”，也算一个说法，就为了这句话，就他娘的值得一万五千贯。
“学生懂了。”高墨涵点头道，“一万五千贯是学生忧心于学子们，捐赠给沧州的，请大人笑纳。”
陈文昭哈哈大笑：“孺子可教，既是少卿家底丰足，忧心读书人，那老夫代替沧州感谢了。”
“然而下官不会给您现钱，会在金银铺开设沧州修缮专项账户，给予票据。”高墨涵嘿嘿笑道。
陈文昭迟疑了片刻，喃喃道：“叔夜相公说的没错，你是不会吃亏的，看起来我沧州官府便首先成为你金银铺的客户？”
高墨涵凑近道：“有利息的哦，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呢。”
知州老陈点头道：“利钱老夫已经从别处听说。其实老夫最感兴趣的是应急的时候，是否有可能从金银铺先借钱用？”
“您算是找对人了。”高墨涵携带着奸商的笑容坐下来，打算详谈。
“若我沧州借钱，用什么抵押？利息几何？”陈文昭看来很有经济头脑。
“以沧州未来财税抵押，利息好说，百抽十五就可。”高墨涵笑道，“如果经过我金银铺核算，项目好，百抽十也有得谈。”
陈文昭没说他心黑，而是仔细思考了下，虽然还不清晰，却经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内中隐含的巨大潜质和商机，只要有银钱的投入，或许大量的丐帮转入正行，也就不是想象了。
“小高乃是我朝第一经济奇才，天赋异禀。”陈文昭郑重的道：“但此举太过离经叛道，需仔细思量权衡，从长计议，以便整理成策论上达天听，若能就此变法，改革国朝财税法令，那就功于千秋。老夫郑重的说，自王安石相公以来，你小高乃是胆子最大，最有想法的人。”
汗。
高墨涵想一脚把这个老糊涂蛋踢飞，当然前提是别被斩了。
此等想法言论，此时要是能提出还等他？
蔡党不倒，这些事别指望变法，但可以如同张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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