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费九关苏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四下无人,只有黄韵清盘膝坐在榻上,一双美眸幽幽盯着自己。
他呻吟一声,挣扎坐起,这才惊觉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侥幸捡回一条命来,他却没有丝毫后怕的情绪,飒然低笑了几声,“多谢黄夫人。”
黄韵清趺坐在床上调息,似乎也已进过食物,脸上恢复了些许生机,此时面无表情望着他,冷冷道:“你谢我做什么。”
费九关试着动了动,伤口虽然包扎,但伤势太重,身上又无气劲,实在无力站起,干脆盘坐在地,答道:“自然是多谢夫人救我。”
黄韵清生硬道:“不必,你走吧。”
费九关回望四周,疑惑道:“夜猿部退走了吗?”
黄韵清道:“与你无关。”
费九关正色道:“若强敌未退。我愿在此陪黄夫人死战到底。”
“陪我死战到底?”
黄韵清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意,
“臭小子,黄韵清恩怨分明,你救我一场,我不杀你。但并不表示我原谅你!休要得寸进尺,快滚!”
费九关端坐不动,坦然道:“我救你,你也救我,此事两清。我只想为你做点事,弥补我的过失。”
“哈!”黄韵清怒极反笑道:“你想弥补?你要如何弥补?拿你的命来偿吗?”
“不错!”费九关朗声道,“一命换一命。我累王兄身死,王兄未竟之事我愿代他完成,今日大敌当前,我自不能贪生,当死战到底,以护黄夫人周全!”
黄韵清怔住,着实没想到费九关如此硬气,反倒让她起了犹豫,“你还年轻,断送在此地不觉可惜吗?”
费九关昂然道:“我武功已废,所剩唯有一命。便是自刎在此,也心甘情愿。”
黄韵清凝望着他的身影,回想起这几日来每日对他用刑时的情景,这个少年的确可称得一条硬汉,恍惚间,在他身上当真能看到王虚舟的影子。
她蓦然想到王虚舟临终时的遗言,霎时两个人的面容仿佛重叠在一起,竟让她起了恍惚,好像眼前人不是费九关,而是年轻时的王虚舟。
她痴痴凝望,喃喃道:“误信歹人,尽全忠义。误信歹人,尽全忠义...…你为何就这么蠢!为了朋友,我随你抛弃师门,背叛洪武,与天下为敌!到最后你还要抛弃我孤儿寡母,去尽你的忠义!什么狗屁忠义!什么狗屁荣王!”
她越说越是悲伤,顺手把一件东西扔出去砸在费九关头上。那东西落地后滚了一圈,却是从费九关身上搜到的那块烙心精金。
这一丢之后,她幡然醒悟,眼前人是费九关而不是王虚舟。不由得哀鸣一声,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坐落。
费九关忙关切道:“黄夫人,请保重身体!”
黄韵清看着他,心绪纷飞。她原也不是狠辣之人,虽一时被丧子之痛冲昏头脑,但这些日子费九关的硬气她也是看在眼中,心底里也对着少年存有一丝欣赏。
费九关舍命拖住柳斜斜时,她已消了报复之念,可如何处理此人却始终犹豫不定。如今见费九关在此存亡之秋仍旧愿为倚晴楼效力,她也不禁动容,咬牙说道:“好。你要拿命来换,那再好不过。”
费九关释然一笑,“多谢夫人成全!”
黄韵清目光落到那块烙心精金上,忽问:“你在这块东西里看到了什么?”
费九关不解其意,依言答道:“雨式,丹心诀。”
黄韵清沉吟道:“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她突然抬手,空气顿时产生变化,一股醇和气劲涌出,将费九关身躯凌空托起。
费九关只感到气劲绵密,竟是平生仅见的深厚,似乎连师父周蛮也颇有不如。漫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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