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还生这样揶揄,森玄机老脸一阵尴尬,急忙解释道:“君上,周全农事又不必事必躬亲,您只需按照着节气向庶民…”
“森公不必说了,”张还生端坐在石壁后,摆手打断了森玄机的话道:“万事一理,举凡那些需要费心劳力之事,都要内行熟手才可做好。?道:“森公你所言之事,关系着人伦、天性可不是靠着高强的神通、法力镇压,就能解决的。”
“就是如此。”森玄机闻言望着张还生苦笑着道:“传宗接代乃是人伦,男欢女爱乃是天性,只可疏而不可堵也…”
而他两人这愁眉不展的样子,却吓的一旁的李水淼冷汗都流了出来。
当初李水淼乃是因为见风使舵,识机的快,早早叩头求饶,加上张还生妄想未来让巨舟上残存的水手操船,带自己返回东洲,才捡了条命。
之后由于他是孤岛之上除了张还生以外,唯一觉醒了天命之力者,总不能让其做个农夫了结残生,再加上森玄机出于谨慎之心,不想让政厅六所尽为自己之前的部属所执掌。
而且刑所管辖内罚之事,需得阴毒凶狠之人执掌才最适宜,所以最终他捏着鼻子,表现出外举不避仇的肚量,推荐着李水淼做了刑所主事。
就这样,一个本来从道理上早就应该,追随他两个丧尽天良的结义兄弟,被张还生以神通剿杀的奴隶贩子,机缘巧合之下不仅没有魂归西天,反而转身一变成了张邑三两人之下,数千人之上的主事大人,真可谓是鸿运当头。
只是这好运气不仅没有让李水淼暗自得意,反而使其心中时时感到坎坷不安。
他心知肚明能够活到现在,并在孤岛之上身居高位全凭偶然。
感觉若是有了变故,哪怕是一点小事,也必然无人替自己缓颊,万一因小及大被翻了后账,不测之祸立时便会发作。
因此张还生和森玄机感到为难之事,明明和他毫无干系,李水淼却突然紧张到极点之下,犹犹豫豫的说道:“君上,我,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解此难题。”
“是吗,那不妨说来听听,若是真能成功,当记你一功。”张还生闻言目光不由转向李水淼道。
李水淼听到这话,不再迟疑,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几张薄薄的金箔纸,走到张还生面前,双手献上道:“臣下前半生不修德行,又遇人不淑,做下甚多天良丧尽之事,幸得君上点醒,如今才能重新做人。
这里是一万两千金珠的大楚‘龙头飞钱’,诸国境内皆可兑换,乃是臣下毕生积蓄的昧心之财。
现献于君上,君上可施展神通漂洋过海,前往东洲之地,凭此飞钱买女奴运来我张邑…”
“你是想要让我也做那买卖奴隶之事?”张还生听到这里,似笑非笑的轻声问道。
“君上容禀,炎黄大地本就不禁奴人买卖,只是贩卖至异邦才触犯律条,”说也奇怪,话一讲开,李水淼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反而消失的不见了踪影,脑袋重新清楚起来,口若悬河的说道:“而那些奴隶被人买来卖去。
大多终生操劳却还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委实苦不堪言。
君上您买下他们运来张邑,让这些苦人儿从此得享安乐,世世代代不再为奴做婢,便等于是救人于水火之中,乃天大的善举。
又何必在乎一点点买卖奴隶的污名呢。”
听完这番解释,张还生哈哈一笑,从李水淼的手中接过了飞钱,轻声说了句,“你的话倒也有理。”之后好奇的随口问道:“那这一万两千金珠按着市价,能买多少女奴来我张邑呢?”
“若是到晋、卫、商、燕这些大国,丰年时也就是能买个三千妙龄女奴,”李水淼见张还生接下了自己的飞钱,悬着心终于放回了肚子,知道从此再无后患,按捺着心中若有所失却又欢喜不禁的复杂心情,沉吟着说道:“买的人多了,许还要少些。
遇到荒年的话,便能多买到至少五成的人,不过这是在炎黄买进价钱,若是运出东洲,价钱便要高出两倍…”
耐心听完李水淼说的那些买卖奴人的门道,张还生将飞钱塞进了自己怀中,笑着说道:“既如此,那未来如果邑中真的因为寡女多男出了事端,我便去东洲买上八百女奴好了。”
之后左右看了看,“夜色已深,我这几日不分黑白的修行,也是倦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们便各自散了,歇息去吧。”
话音落地,森玄机望向张还生道:“君上,仆还有一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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