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城门豁然洞开,漆黑如渊。>
一队同样浑身漆黑,且有丝丝缕缕黑气缭绕的甲兵缓缓出现。>
钩镰如漆黑弯月,麻布飘拂。>
马蹄声嘚嘚,火苗惨绿。>
铁锁之下,白骨咔啦啦作响,黑发披散的头颅咕噜噜滚动。>
所行之处,鲜血涂地,哭嚎不绝。>
一如新安县城中那一幕。>
只是囚车中,铁锁下的白骨和头颅,更多了许多。>
车马甲兵缓缓行进,无声无息。>
长安为皇都,从此处往西去不远,便是那皇城宫禁。>
守卫自然是森严之极。>
别说是人,飞鸟也难进。>
兵锋之下,甚至是鬼神也要退避。>
但此时那层层禁卫兵锋,却丝毫阻不得这一行甲兵。>
甚至一个个恍若不觉,任由一行甲兵缓行进城。>
阵阵阴风刮过,一身绿色衣袍的王臻出现在道旁,对着甲兵之前,那骑马大将躬身拜迎。>
“将军!此来长安之道,俱已疏通,唯前方去往宫禁道路尚未借成,不过下差已有安排,只是要劳将军稍待……”>
“无妨。”>
那铁甲大将挥手打断他说话。>
“本将舆驾已至,怎能停留?既入此城,又还有何人能阻得本将?”>
说话间,铁盔转动,朝向王臻身后。>
他身后还跟随着一人,正是辛公平。>
此刻正强自镇定地看着眼前一幕。>
这所谓的舆驾虽只五百甲兵车马,却是麻旗飘拂,直似弥天,前后戈甲层层,拥塞道路。>
更兼黑气阵阵,绿火幽幽,白骨铺地,头颅哀嚎。>
这般阵势,实非他区区一个文人所能承受。>
他此刻仍能挺身而立,全靠心中那股不屈信念支撑着。>
“这便是你要带去分润功德的阳间之人?”>
那骑马的铁甲大将盔下两点绿火跳动,似看了辛公平一眼,发出硬物摩擦般的刺耳声音。>
王臻躬身道:“回杜将军,便是此人,还望将军成全。”>
铁甲大将铁盔缓动,似在点头赞许:“你倒是多识恭敬之心,未曾亵渎冒犯鬼神,既如此,也算你气运深厚,自可分一分这福德。”>
“啊,多谢杜将军!”>
王臻面露喜色,躬身一拜,又拉着辛公平,不断示意他拜谢。>
辛公平心惧,虽不愿拜这鬼物,在他催促之下,也只好下拜。>
铁盔又转向王臻,绿火阴阴:“你自去头前带路,莫要误了时辰。”>
“遵将军之命!”>
王臻微微犹豫,但看着铁甲大将盔下幽幽绿火,只得应是。>
然后拉着辛公平前行。>
阴兵再次行进。>
离此处西北方向,不到一里之地,有一座形若庙宇祠堂的所在。>
庙前立有一丈许高的石碑,碑上铁划银钩,镌刻几行大字。>
在那队诡异甲兵出现在城中的同时,这石碑泛起了一层莹白的毫光。>
诡异甲兵行进速度也是十分诡异,一瞬数丈,不过多时,就已行进至庙宇所在的巷道中。>
一道光柱自庙宇之中冲天而起!>
那门前石碑也光芒大盛,与庙中光柱交相辉映。>
隐隐间,阵阵读书声似从虚空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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