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都带了出来,连文稷和曹真的人马都一个不剩,全拉出来了。
吊在文丑军的背后,远远的跟着,仿佛是来护送他们离开河东郡的。
的确,很像是在护送。
他率领着兵卒,一直将双方的距离保持在三十里外。还带着不少空空的粮车。这是怕文丑杀个回马枪,好用粮车当屏障抵御骑兵冲击的。
但显然,他多此一举了。
文丑似乎是不知道身后有一支敌军跟着一样,每天还是缓缓而行,往并州上党郡的方向归去。
但牵招就有点受不了了。
被跟了几天后的一次扎营中,他抬脚就踹开了拦路的亲兵,直接硬闯进了文丑的军帐里,一记军礼后,便高声请命。
“将军,某愿帅本部人马,将后边的曹军击溃!若是战败,甘愿担军法!”
牵招,明面上的职位是军中的后督,实际上是副将。只不过是因为刘备是天子封的左将军,官位太高了,袁绍才给个名号而已。
所以牵招是有资格对主将文丑提出建议的。
文丑先是沉默的看着他一会儿,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不是答应他的请战,“事已至此,再战无益,就不徒增伤亡了。”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明日汝将兵卒们都带回河北吧。子经,答应某,将每一个活着的兵卒都带回去!”
“那将军你”
牵招的眼睛睁大了不少,他听出了文丑的死志。
果然,文丑呵呵了下,“某不走了。”
“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必”
顿时,牵招急了。
“子经莫再说了,某是知道的。”
文丑粗暴的断了他的话,裂了裂嘴,笑得很凄然,声音也很悲凉,“唉,子经,某是知道的。某若不死在这里,家里人就都没有活路了啊。”
牵招默然。
他的官职也是冀州从事,跟了袁绍不少年,也很了解自己主公的性格。此战本来就是袁绍的战略错误,打得如此的惨,总得有个人负责的。
只能是文丑来负责。
文丑回去了也是个死,而且还会被袁绍迁怒家人。
当然,袁绍四世三公,是不会亲自动手的。只需要一个态度,就会有无数揣摩心思幸进的阿谀奉承小人,罗各种罪名打压文家,变成泥腿子的存在。
人死为大。文丑还不如在这里战死得壮烈点,让袁绍的气顺了,不至于牵连了家人。
“唉”
叹了口气,牵招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将拳头往胸膛上砸了一下,行了一记军礼后便步出了军帐,背影有了些萧条。
翌日,牵招和刘备率领乌桓突骑和河北精骑残兵,浩浩荡荡加速而去,给了文丑一千多人的背影。
等陈恒率军赶到的时候,只见道路中,一骑披着阳光,立马横枪昂然静候。
陈恒是记得文丑长什么样的。
所以他第一反应,是自己进入了埋伏圈了。不过马上就推翻了,曹真的一百多虎豹骑全扔出去当了斥候,如果被埋伏,怎么可能没有一骑来报。
文丑,这是来寻死的?
他心里有了些明悟。很谨慎的让一百多弩兵跟着,与曹真、文稷等将领驱马向前,在一箭之地静静的看着文丑。
而文丑看到他们过来了,高举长枪,如雷咆哮,“河北文丑在此!谁人胆敢一战!”
唉,真是寻死的。
陈恒沉默了一会儿,眼中带着敬意拱手,“文将军,汝自行了断吧,某会将你葬在此。”
他没有劝降,对单骑来求死的人,劝降是不可能的。
文丑有些意外,气势也一顿,苦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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