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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张施帷幙(1/2)

作者:武陵年少时
“对园囿而不窥,下帷幕而论属。”————————【撰征赋】

赵俨没有将陈纪带进宣室、或是清凉殿,而是将其带到了未央宫前殿四周的沧池边上。

离钓台还有近百步的间隔,赵俨等人便被侍卫御前的羽林郎拦了下来,待见过凭证后,方准进内。陈纪注意到,以钓台为中心的百步领域内,除了垂首立在檐下的一个小黄门以外,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而钓台又近乎三面临水、四面透光,完整保证了议政的私密性。

沧池凉风吹来,让陈纪的心情都爽直了几分。

站在檐下的小黄门穆顺见了赵俨与陈纪,立即小步走上前来,对陈纪说道:“陛下正在与承明殿的诸公一同议事,陈公在荫凉处稍待,容我先往通禀。”

于是赵俨轻车熟路的带着陈纪来到一侧的小轩内,一边吹着风,一边等候召见。

陈纪在栏杆边放眼远看,只见沧池中心的有一座孤洲浮在天水之间、缥缈隐没在波浪之中,孤洲之上有数座楼阁建筑,古朴稳重,像是遗落人世的仙岛。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听着耳旁的水浪声,就像是来到了东海之滨,光是一个未央宫沧池便有如此壮阔,那传说中的昆明池岂不真的能容下一城?

想起来时已筹备好了的措辞,陈纪愈发感到可行,他漫无边际的想着,这时在水榭中如白雾浮动的轻纱之中,隐隐约约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声音有老有少、有低沉者、有沙哑者、有尖锐者,其中唯有一人的声音响亮无比,每一个字的字音都是最标准的洛阳雅言,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带着若有若无的一股威势,可听嗓音,却像个还没变完声的孩子:

“有御史劾奏右扶风傅睿,不思蓄水防旱,反擅开沟渠陂池,致使蒸腾无计,祸及百姓。而傅睿又有奏称,说杜阳、陈仓、雍县等地于本年四月以来,滴水未落,此一带之百姓田亩,多遭伤损。调度用水之事,只得即行即令,今年朝廷雄师要伐蜀,运粮尽在扶风转运,黎庶辛苦。傅睿体恤彼等,本是爱民之念,如何又为御史所劾奏?”

这语调明显就是天子了,陈纪微微颔首,持续听了下往:

“御史所奏,确有实情,如今旱情未盛,灾情不明,徒然放水,只会使洼处受涝,而高处仍旱不得解。陛下曾有言说,何处需用水,何处不需用水、何处用水多,何处用水少,都应一如商贾买卖,精打细算,公道调配,使水真正流进所需之地才是。”这人的声音浑厚,说出的话却让陈纪忽然联想到了什么,不禁微微皱了下眉。

天子没有吃这一套说辞,立即驳斥道:“你少拿我说过的话搪塞我!难道非得等旱灾大盛的时候才准百姓调用陂池么?我早已严饬各地官员,要全力抚绥,防旱可便宜行事,无须听奉朝命,务使被灾黎庶,不致失业。怎料竟有御史劾奏起人来了,既然他说傅睿办错了,那就叫都水使者孔融再往一次右扶风,看看该处情况,再来说话!”

“谨诺,是臣一时失言,还看陛下恕罪。”那人把声音低了下往。

陈纪眉头稍解,他就担心天子是那种不明底下庶务的,固然聪慧,也轻易为朝中官僚胥吏的那一套猫腻所困惑。如今看来,天子不仅聪慧,对于庶务也是熟稔于心、处理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至于其地应徵钱粮,本已蠲免一年,今该地又有办运军需等项,未免生计维艰。理应再加恩,将建安元年、二年应征田租,概予蠲免。此外,自上月军兴以来,先后已拨解粮草数十万、钱近千万。现今蜀中军务渐竣,而善后事宜,及军前赈恤,尚需用度。而右扶风的仓廪亦应有所充裕、以备缓急之需,如今再拨粮二十万,诏书即下,毋得缓慢。”

“臣谨诺。”有人应声领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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