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败之时，逝世生之期，有远近，何以度之，可得闻乎？”————————【黄帝内经·灵枢】
刘焉轻咳了一声，将身子向前一倾，对来敏说道：“敬达到我身后来。”
来敏不明所以，自觉的走到刘焉背后，却见刘焉伸手将身上的华裳一下子拉下，裸露出半边肩膀。来敏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只见刘焉那干瘦、枯黄的背部上面密密麻麻满是疮疡，有的通红肿大、有的灌满白脓、更有的已经开端溃烂流脓，散发着阵阵腥臭味。
“这、这是、痈症？”来敏只知道刘焉的身材不好，没想到竟然是得了这个顽疾，他想到来时刘瑁状若随口所言的刘焉近来特别轻易口渴，喃喃道：“难道是火毒所致？”
火毒，即热毒，是中医的一个术语，火毒进体，严重者会伴随着全身发热、口渴，导致人患上痈疡等病症。
“火毒内生，已然伤及脏腑。”刘焉这时已经缓缓将衣服重新穿上，待遮住了那些丑陋的创疡之后，他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和气的老人：“老夫初来益州时，曾患腹泻之症，那时老夫信不过本地……医者的医术，故而让那卢氏诊治。卢氏施符水与我，又托辞祷神，居然使老夫病愈。老夫由此也迷上了方术鬼道，对卢氏百信不疑，那知这妇人……哼！”
若是刘焉早些保持苏醒、看清局面，不再信任那所谓的‘天子气’，恐怕刘焉早就向朝廷奉表贡献，成为黄琬的外助助力了。来敏弄懂了其中原委，不禁痛心疾首：“实乃鬼道妖妇，祸害社稷！”
刘焉冷笑一声，脸上浮现一丝杀气，好似当初那个以托辞斩杀州中十余豪强、慑服巴蜀的益州牧再度回到了这间书房之中：“若是老夫早些时候发觉，也不会至如今这般地步……老夫如今的病情，既已药石无医，倒不如多随彼等周旋、与之虚而委蛇。至于其后的打算，尔等若是来了，剩下的事，就全留给尔等后来者；若是不来，老夫也另有吩咐托与叔玉，他年岁渐长，学问无所精进，交友广泛也是好的。”
“这、这……”来敏坐回席上，此行他料想过很多种场景，譬如刘焉执迷不悟，要冷落驱赶他；或是张鲁与卢夫人勾结，将他陷害致逝世，可他偏就未曾想过会有这般景况。来敏有些失了方寸，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是该钦佩刘焉舍得用自己时日无多的生命来麻痹、稳住张鲁，不使其急着铤而走险；还是该说刘焉即便是在最后关头觉悟过来，这心里依然还存着勇敢的想法。
此行若是黄琬没有派他来益州，那么刘焉就会对蜀中豪强做出极大让步，以换取刘瑁在他逝世后继任益州牧，那时无论是借助蜀中豪强的实力反抗张鲁，持续据守益州、还是在之后回降朝廷，刘焉的后人都能得以保存。
幸而来敏此刻听奉黄琬的嘱托进蜀，刘焉也逼真的知道朝廷不可违背的实力，这才没有将事情往另一个不可预感的方向走往。
“敬达现在可还认为，老夫什么也没做？”刘焉‘嘿’的一声笑了，像只狡猾的狐狸。他陡然感到口干舌燥，端起漆碗，将里头的热水大口饮了下往。然后拿着漆碗尚未放下，砸了咂嘴，眼力冲着红漆的碗底放空，久久说道：“以老夫现今的地步，多做多错，倒不如不做。黄子琰遣你进蜀，想必也有他的打算，不然也不至于会有吴班随行。”
说起这事，来敏把脊背一挺，刚要说话，却被刘焉伸手拦下：“敬达你有什么打算，切勿说与我听，老夫有什么绸缪，也不会告诉于你，彼此各自瞧着便是。眼下时局不利于我等，为今之计，最好是你我之间互不过问，才干使张鲁等人无从觉察，从而以轻心掉之，有失警惕。”
这番话里，既有为了整体利益而情愿做出就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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