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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壶觞小城(1/2)

作者:水刃山
时有游侠浪子行走,李落混迹其中很是不出奇,恐怕也没有人能猜得到身旁擦肩而过的这个无所事事的闲人本该是大甘最繁忙的那个人。

走了几日,骏马止步,大约是饿了或是渴了,呼哧几声,叫醒了马背上昏昏欲睡的李落。李落挑了挑草帽帽檐,抬头看了一眼,咧开嘴无言以对,果然是闷头乱撞,竟然到了壶觞州地界。

壶觞州地处幽州以南,与大甘中府隔江相看,自古都是昆江以北的重镇和商阜要地,远非幽州的华海能及,有北府万里躲珍,壶觞三尺纳秀的说法,大意是说北府地广物博,但万里之内的繁荣还及不上壶觞的三尺之地。当然,这个说法有些夸张其词,不过足以见得壶觞的壮盛和繁荣。

有一首古词,尽唱于前朝末世,写的便是壶觞州:

江上繁荣,北岸人物,尚遗秦汉风骚。绿窗朱户,十里烂银钩。叹刀兵齐举,旌旗拥、百万貔貅。长驱进,歌台舞榭,风卷落花愁。

清平八百载,典章人物,扫地俱休。幸此身未北,犹客江南。鉴英郎何在,空惆怅、相见无由。从今后,梦魂千里,夜夜昌酒楼。

这首词成于残商之前,为一名忠烈英雌所书。当年商朝兴兵天下,废旧制,立新规,建大商王朝,享百年荣华,不过这些指导山河事从来都是类似的,就如同一个个循环,此消彼长,此起彼伏。

当初这位前朝英雌也是一位风骚人物,夫家便是壶觞显赫门阀,惋惜在商朝的金戈铁马眼前也不过是过眼的云烟而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连这位英雌也被人所掳,壶觞后主贪恋其美貌,用强相逼,怎料此女其性如烈火,宁逝世不从,写下这首江上繁荣之后就悬梁自尽,百年之后这首词静静流传了下来,供后人敬佩,更多的还是唏嘘感叹。

清平八百载,有数不清的典章人物,在战火眼前却都逃不过扫地俱休的结局。纵然犹客江南,倘若愿意委身,自然能保住生命,只是鉴英郎何在,如此留得生命又是怎样的苟且,还不如梦魂千里,夜夜想着壶觞夫家的昌酒楼。

这首词李落年少时在宫中读书的时候学过,当初太祖起兵攻打残商的时候,这大约是其中的一个借口,固然在那张诉状檄文中这个借口微不足道,但总回是有人愿意听的。群英揭竿而起,替那位枉逝世的英雌人物讨一个公平,虽说前后隔了数百年,但大势所趋,大甘太祖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该信的人自然会信,不该信的人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也不会信的。

得幸于此,李落记住了这首词,记得当初那些翰林院的老先生一个个品头论足,说的是这位英雌国破家亡之恨和自身被掳之辱的无穷哀慨,一朝之繁盛及横遭蹂躏的哀凉,与丈夫城破后生离逝世别的哀凉命运,魂断千里,融小家小情于家国亡族的大恨之中,立意何等久远。少年时的李落在读到这首词的时候却没有想当年的事迹是怎样的可歌可泣,而想的多的是假如有朝一日大甘也沦为那般,还会有多少人写下这样失看的诗词来。

昌酒楼据说就在壶觞州首城酒泉,不过在百年战火中早就付之一炬,踪影全无。

而在那之后,壶觞又是一场繁荣,如昔如故。

桃李繁荣,芰荷清净,景物相继。霜后橙黄,雪中梅绽,迤逦春还至。沉思气象,冷暄凉燠,各有一时乐地。如何被浮名牵役,此欢遂成抛弃。

如今醒也,扁船短棹,更有篮舆胡倚。到处为家,山肴社酒,野老为宾侣。三杯之后,吴歌楚舞,忘记曳金穿履。虽逢个清朝贵客,也须共来一醉。

这才是壶觞三尺纳秀的样子容貌。

李落眼前的这座城名为仪狄,是一座小城,不过靠近昆江,交通甚是便捷,也很有些繁荣景象,即便毗邻的幽州已是兵戈扰攘,不过这里却还能见行人进进出出,脚步快了几分,但脸上的神情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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