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教不了。”中年女子猜到李落心中所想，浅笑道，“能教王爷的人也许是个武林高手，也许是个贩夫走狗，也许是世间大儒，但王爷师从者众，尽非一两个人能教得了的。”
李落嘿嘿一笑道：“我就当先辈是在褒奖晚辈了。”
中年女子白了李落一眼，笑道：“言心和云栈没少在我耳边说起王爷，连大先生都不胜其扰，两个徒儿对王爷的评语南辕北辙，不过有一处倒是说的中肯，王爷认真是惫赖奸猾的很。”
“世事多难，不如苦中作乐。”李落洒然一笑道。
“我有一事想问王爷。”
“什么？”
“若是我徒儿言心相邀，王爷会来与我一见么？”
李落沉默片刻，直言应道：“不会。”
中年女子深深的看了李落一眼，无奈说道：“看来王爷对言心颇有偏见。”
“也说不上有何偏见，只是道不同而已。”
“爱憎分明，确也强求不得，王爷请过来坐吧。”中年女子一指院子里一张小小木桌旁的两把小椅，和声说道。
李落应了一声，刚刚踏出了半步，身躯猛然一顿，一股冷意从背心处沿着脊骨直直没进百会，很久没有呼出一口吻。
院子里，九大四小，一共十三只鸡，两只黑的，两只黄的，四只白的，还有五只羽毛花色的，伸着脖子，叽叽咕咕的在院子里踱着脚步。
一张木桌，两把小椅，一个躬身理着茶杯的妇人，一副平常无奇的乡间画面而已，却在一瞬间让李落生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感想。十三只来往返回的家禽，绕着木桌，忽然有了一个很古怪，却又流转不止的气场，一缕缕看不见的气味彼此缭绕，从这一只白色羽毛的家禽身上游到另一只玄色家禽身上，又从这只玄色羽毛的家禽身上绕到了木椅边角，倏然不见，错神间，猛地又凭空涌现，流转不定。
此始为彼终，终了之后却又是另一个开端，圆润如一，看似混乱，却没有漏洞可寻。
李落转念间便有明悟，一旦踏进半步，这满院的圆润如一必将被打破，彼此缭绕的气味再无始终流转的气韵，而这之后，看似平平无奇没有分毫凶险的院子竟让李落生出如临深渊一般的冷栗。
直到李落收回了踏出的半步，这股看不见的逼人气势忽地也不见了，周遭诸物回于平常。
李落警惕翼翼的呼了一口吻，皱眉沉思，很久没有动上一分。
中年女子没有说话，侧身背着李落，嘴角含笑，依旧平庸无奇，伸手摆放着茶杯，一举一动一眼可辨，清澈无比，自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雍容心胸。
李落终于发出了一声唯有自己才听得见的赞叹，大隐于市的掌门果然名不虚传，这一瞬间，不必借助外物，不必假手高深精尽的内力就有令天地失色的能耐，相比而言，道家地人宗的尽学天地失色确实已经落了下乘。
足足一刻有余，李落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茶水已斟满，小椅虚位以待，中年女子这才起身看向李落。就在这时，李落深吸了一口吻，带着一丝决然般踏出了一步。
两尺，这一步比早前李落踏进院子里的半步还要多半尺有余。中年女子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往，静静的看着李落，眼中丝尽不掩惊奇赞成之色。
一线之隔，仿若有一道看不见的门，门外是一方天地，门里是另一个乾坤。李落脸色凝重，额头微微有了汗意，只是身子依旧笔挺如故，纵然单薄，却有宁折不弯的英气。
一步之后又是一步，这一步耗费了李落足足一刻光景。从李落举步之处到木桌旁只有七步之远，走完这七步，李落用了半个时辰，每踏出一步，李落都要沉吟许久方能落脚，不过耗费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最后一步李落只用了半刻工夫。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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