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媪的想法最终没能实现。
她的手确实挥了,受她的牵引,白绫也确实绷紧了——但仅仅是一瞬间,然后便无力地垂在了地上。
因为那个将任舟包裹其中的巨茧已经寸寸断裂、四散飘落。
而挣脱了束缚的任舟却不忙着发难,而是施施然地抖了抖衣服,看起来从容极了。
“你把白绫……撑破了?”老媪眉头紧锁,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试探着问道。
“没有。”任舟摇了摇头,“前辈内功深厚,将内力附着于其上,令这些白绫坚韧异常,想要撑破,恐怕没那么容易。”
任舟说的是“没那么容易”,而并非“不行”。
这中间的区别,老媪当然注意到了,但她只把这种话当做故弄玄虚,此时也无暇揭破,只是问道:“那你怎么出来的?”
“因为有这个。”任舟说着话,举起了一只手。
在月光的照射下,任舟的手指间闪烁着寒光。
“掌中刀?”
老媪惊呼出声,紧跟着面色微变,死死地盯着任舟,咬牙切齿地问道:“许沉是你的什么人?”
老媪嘴里剩下的牙齿虽然不多,可话里的憎恶之意已显露无余。
任舟对于老媪的这种态度早有预料,所以丝毫不以为意,仍是以平淡的语气答道:“是我的师兄。我们同出于天道谷。”
听到任舟的回答,老媪沉默了一下,问道:“你出谷多久了?”
“约莫有七年多了吧。”
“那你们……”老媪皱着眉头,瞟了刘佩琼一眼。
任舟会意,答道:“相识还不足两个月。”
“难怪……难怪……”老媪喃喃自语。
她已相信任舟先前并非是夸海口了——凭他的本事,只要他情愿,便可以将白绫撑破。而任舟之所以没有这样做,除开像他所说的、因为太过费力以外,恐怕也是因为无意示威,想给自己留一些颜面。
见状,刘佩琼不禁有些好奇,轻声问任舟:“什么难怪?”
“没什么。”任舟微笑了一下。
听见二人交谈,老媪又以怪异的眼神看了任舟一眼,却发现任舟冲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好了。你既然是天道谷的人,就该知道许沉与方歌的旧事。”沉默了一下以后,老媪冷声说道:“那你就该明白,此处最不欢迎的,就是你们天道谷的人。”
“这……”任舟踌躇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答对。
“没有什么这那。你要是再不识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老媪说着话,作势又要抢攻。
单从武功而言,老媪当然不是任舟的对手,先前二人交手无疑已说明了这一点。
可是,老媪此时依仗的当然不是武功,而是她自己的性命——或者说是道义。
许沉与方歌的旧事,虽然没有对错之分,可方歌为许沉守了十几年活寡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这虽是出于方歌的自愿,可老媪既然是方歌的近人,把这件事怪在许沉乃至天道谷头上,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任谁碰上这种事,恐怕想法也会与老媪相同。
所以老媪对于天道谷的愤恨,任舟也十分能理解。
而在“有错在先”的情况下,谁还能苦苦相逼、乃至生死相搏呢?
起码任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因此,他只好苦笑了一下,商量道:“无论如何,许师兄都曾与方……师姐有过这么一段渊源。我作为师弟,上一炷香总是应该的吧?”
老媪权衡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任舟这个并不算过分的请求。
在一旁监视着任舟恭恭敬敬地上完香、行完礼以后,老媪又催促道:“行了,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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